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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地鑽到了床底下,翻騰一番,握著那支笛子討好地湊到她面前,“你看,沒有丟。”

她接過笛子,款款一笑,“沐浴去。”

“一塊兒去。”

她笑。

他低下了頭。

她披了一件衣裳去裡頭給他燒水,卻一直沒有出來。他走到堂上,黑暗裡與那梁下鸚鵡百無聊賴地大眼瞪小眼:“你看什麼看?”

鸚鵡頗不屑地慢慢轉過了頭去。

“你轉頭做什麼?”他咬牙切齒,“過來,給小王唸經!”

鸚鵡懶得理他,自拿鳥喙梳了梳毛。

他伸手就要去拎它翅膀,鸚鵡終於慌了,“嘎嘎”大叫著撲騰起來,鳥架在半空裡大幅晃盪,“哐”地一下,卻是鳥架的尖端砸中了他的額頭。

——

“阿染阿染!”段雲琅哭喪著臉捂著額頭跑進浴房,“你那鳥兒欺負我!”

滿室水霧氤氳,殷染坐在浴桶裡,側頭望過來。

段雲琅只見她長髮如絲緞般披覆全身,水波盪漾之間,只露出兩片纖瘦的香肩。鎖骨上方兩處誘人的凹陷,再往上,纖長雪白的頸項上水珠淋漓,長髮掩映著一雙微亮的瞳眸……

“你怎麼還不來?”她淡淡道。

什麼臭鳥兒都見鬼去吧!段雲琅把自己丟進浴桶前的最後一刻,如是想道。

雖然耍賴的是他,可最後,伺候人的還是她。

因為她真的無法忍受他將水潑得到處都是,索性按住了他,自己給他洗乾淨了。他低頭看她動作,毛巾拂在身上,粗糙而發癢,他咳嗽兩聲,轉過頭道:“我想起來了,好久以前在你家,我聽見有人吹笛子。”

她頓了頓,“我家?”

“啊,就是我二兄成親那一次,我們去殷家接王妃。”然後自己就被人打昏了……他問道:“你曉得那是誰麼?在西邊的院子裡,很冷清似的。”

“哦,”她並不驚訝,“那是我阿耶。”

他突然閉嘴了。仔細再看她臉色,她卻沒有什麼臉色,徑自將巾帕扔在他身上,便披衣出去了。

他於是知道她的心情壞了。

安靜地回到床邊,燈燭都熄滅,她已躺下,背朝著外邊。感覺到身邊床褥一沉,知道是他躺了下來,她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環過她的腰,讓她稍稍倚靠在自己的胸前。

“你的笛子便是他教的麼?”黑夜裡什麼都看不見,他低聲,緩緩發問,“他吹得真好,也真傷心。那一日殷畫出嫁,又是王府迎親,他一個主人翁,怎麼不坐上首呢?都無人給他奉茶。”

“我家哪有什麼主人翁,我家向來只有一個昭信君。”她的聲音悶悶的,但她沒有再以沉默應對他的疑問,他於是又向她靠得緊了些:“可當初他肯帶你去秘書省,我見他對你是好心的。”

“那又如何?”殷染反唇相譏。

他說不上來。

她便冷笑:“他對我再好又怎樣,還不是要掛在女人的褲腰帶上討生活。若沒了昭信君,便看張適這樁案子,都足夠將他咬下來了!”

張適的案子又恰恰是段雲琅牽的頭——段雲琅有些尷尬了,手也訥訥地欲要收回。她卻忽然翻過身來面對著他,雖在黑暗之中,他也感覺到伊人那雙眼眸冷得發亮,澄定,決絕,義無反顧。

“五郎,我現在同過去,想法不一樣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是得病了,五郎。我只要一想到你去找別的女人,我就恨不得殺死你。”

他竟沒有生氣,也沒有被她惡狠狠的語氣嚇到,反而失笑了:“我為何要去找別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氣悶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敢想。我不敢想你離開我,也不敢想你再也不要我……你看我阿耶,分明是喜歡我阿家的,卻還是不得不娶昭信君,三個人,一輩子,就從來沒有快活過……”

他將她未竟的話都封在了唇齒之間。

“我不會的。”他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氣息直接渡入了她口中。靜了半晌,卻又加了一句:“除非你離開我。”

她靜靜地凝著他,漆黑世界裡,只能看見少年線條利落的下頜。

“這些日子,你要小心一些。”他道,“無事最好不要出門。”

她默了片刻,重又躺了回去,“出什麼事了?”

“我聽人說,戚才人小產的那一晚,聖人將高方進罵了個狗血淋頭。”段雲琅斟酌著道,“雖然即刻又免了罰,還封了訊息……我總覺得最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