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事,臣妾真是罪無可赦。”
胤禛額角鼓鼓跳動,極力隱忍著心頭升起的怒氣,沉著臉道:“怎麼突然說這種話?你可知這話有多傷人心?”
寤生一聞此言頓時火冒三丈,一頭翻起來,紅著眼圈怒道:“你還有心?你現在還有心麼?你縱使有心,心裡頭也只裝得下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的百姓、你的朝綱、還有滿案的奏摺吧!除了這些,你心裡還能騰出位置裝下別的嗎?!你現在還在乎你的兒女嗎?還在乎兄弟情義嗎?還在乎我嗎?還在乎你自己嗎?你難道非要把自己弄成是個孤家寡人了才甘心?!”
室內接著就陷入一片沉悶的安靜中,胤禛面上風雲變幻,最後竟有些微白,神色怔忡地凝視她許久,也未能吐出一個字來。
第104章宮廷家宴
寤生不知怎的心頭一酸,頓時落下淚來,最後實在忍不住,捂住嘴哭出了聲。
胤禛嘆了口氣,將她攬進懷裡,心疼地為她擦著眼淚:“快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寤生一把將他推開,忍著不適下了榻去,到離他最遠的椅上坐下,眼淚卻還流個不停,哽噎地道:“你這會兒也不用做出個假惺惺的模樣來。你現在巴不得我們這些人離了你去,省了你的煩惱,你就能消消停停地摟著你的奏摺過日子了!”
胤禛頓時哭笑不得,又見她嫋嫋婷婷的坐在那裡,烏髮隨意披散著,越發顯得身形瘦弱臉色蒼白,再加上又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哭得好不傷心,一顆心便直疼到十二分去,忙拿了毛毯走過去為她披上,將她打橫抱起,回到榻上坐下,無論她如何掙扎,就是不鬆開。
寤生實在無力掙脫,別開臉,用絹子捂著嘴兀自抽泣。
手指摸著她的面頰,胤禛頭一回覺得有點難辦,不知該如何哄才是,想來想去都是自己理虧,只好輕言細語地道:“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滿足你好不好?只要你別再生氣了。”
寤生止了眼淚,但仍抽噎,面上顯出一抹冷笑:“這時候說出此話又算什麼?想哄我一時?只怕你果真答應了,不出一刻鐘就會反悔,然後一定會換個方式十倍的討回去。我早說了,我們這些人遲早都會離了你,那樣你也就甘心了……嗚嗚嗚……”
“胡說!”胤禛擰著眉,面色暗沉,“你還想離了我?”
“你如今反正不在乎這些,你連你自己都不在乎……”寤生擦乾淚痕,轉頭望向他,眸中水霧瀰漫,“我前些時候問過阿福,才知道你現在每晚批閱奏摺直至半夜,每天也睡不下兩個時辰,每頓也不過用一碗飯……要這樣下去,你、你……”話未說完眼淚又一下子湧了出來。
胤禛心頭震顫,卻一時語塞,只將她緊摟在懷中,臉頰相貼,彷彿想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半晌才低聲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心疼我……快別哭了,我改還不行麼……是我不對,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寤生的腰側被勒得生疼,難受地忍不住呻吟一聲,頓時將他驚醒,連忙鬆開胳膊,神色緊張地道,“是不是被我弄疼了?快讓我看看……”不由分說就解開了她的衣釦。
寤生閉上眼,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室內微涼的空氣令她顫抖了一下,接著腰間被撞的地方觸上了他乾燥溫暖的手指,同時傳來他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胤禛喚小竹進來:“快,快去把跌打藥膏拿來!”
藥膏帶著絲絲的沁涼,抹在面板上,減了不少痛意。上完藥,胤禛為她掩好衣襟繫上衣釦,然後將她輕放在榻上,蓋好被子。
寤生心中紛擾複雜,實在不知該用何種表情對待眼前這個讓人既愛又恨、既生氣又疼惜的人,索性翻身向裡,閉上眼不理他。
胤禛手撐著額角側臥在她身後,修長如玉的指尖輕理著她的髮絲,並不說話,守著她睡去為止。
不一會兒,就傳來她輕淺緩慢的呼吸聲,在她的面頰輕輕吻了吻,又為她掖好被角,他這才起身離去了。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窗外,寤生睜開眼,低低地嘆了口氣。
過了小年,眼看著臨近除夕之時,弘曆有一次來請安的時候告訴她十四叔回來了,只是被他皇阿瑪派人在府中內外嚴密監視著,仍是軟禁,不過比在湯泉能安逸舒適一些。
寤生知道這是胤禛對於十四做出的最大讓步,現在朝綱重振,他當然會比從前更嚴苛的警惕著老八他們,當然不能讓他們再聚謀一處,隨時監視著他們的異動。
十四畢竟是同胤禛一母同胞的兄弟,從前也終未與他有過實質的過節,行事也光明正大,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