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長訣震驚良久,最後吐出這麼一句話。
還是老鴇久經風霜,她勉強收拾好神情,主動熱場道:“沒事,賤妾找幾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奏曲歌舞,伺候他們便是。”
封長訣這輩子沒在花樓這麼丟臉過。
從容自在的封長訣在包廂待了一盞茶工夫才找回自己。左右兩個姑娘,一個為他斟酒,一個喂他果子。
扶川一臉尷尬地窩在一邊,歌舞他根本看不下去。他看向旁邊的矮桌上的人,後者低著頭喝茶。
他算是搞懂了,他倆應該沒什麼關係,直呼姓名,應當是兩人有仇,而不是另一層親密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扶川想先告辭,轉眼看向封長訣身旁伏貼的姑娘們,猛地起身。
“封長訣,我先回客棧。下次約我出來,我不想聞到你身上被沾的脂粉味。”
說完,扶川就氣呼呼地離開了。
封長訣愣住,忽而嗤笑,他此時有些微醺,舉著酒杯遙遙指向裴問禮。
“你呢,回去嗎?”
裴問禮斂神,抬眸緊盯他身旁的姑娘們,沉聲道:“我要是回去,你醉了誰送你?”
誰說一定要回去,還能過夜啊。
封長訣原本想回懟,對上裴問禮的眼神,他忽然憋了回去,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句話。
——封長訣,你揹著我去過多少次花樓。
這次是把人帶來花樓了,封長訣心裡突然開始打退堂鼓。
“你想過夜?”裴問禮如是問,他的語氣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但封長訣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良久,封長訣也沒有作答。
忽然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老鴇帶著玉蘿姑娘走進,那位姑娘面容姣好,是難得見到的美人,五官秀麗,妝容精緻,身姿曼妙。
風塵美人啊。
“玉蘿,好好伺候那位公子,他可是點名要你。”老鴇笑容滿面,輕推了玉蘿一把,兩個侍奉的姑娘們知趣地離開。
玉蘿打量周圍,視線落在裴問禮身上。
怎麼回事,她還是第一次去陪這樣的局,一人有姑娘陪,一人沒有。
不會要被這樣盯著一夜吧。
她甩開心中所想,輕巧地走向封長訣,陪在一旁。後者仔細打量著她的容顏,是個美人,但是……
“能得到公子賞識,是玉蘿的福分。”她貼近封長訣,後者還能嗅到她身上別有的香味,但還是脂粉氣。
裴問禮耐心快耗完了,他死死盯著封長訣。若是他敢就放任她親過去……
“是你長得好,我就喜歡美人兒為我斟酒。”封長訣在裴問禮發作前一刻推辭了。
玉蘿黯下神情,輕聲道:“好。”
歌舞過了一遍又一遍,酒杯滾倒在地,封長訣已經喝醉了,臉頰兩側通紅,連帶著脖頸都是紅的。
玉蘿見狀,作勢要扶起封長訣,溫柔地徵求意見:“公子,你喝醉了,留在此過夜吧,奴家會伺候好公子的。”
封長訣意識模糊,但他實在醉醺醺地到處走了。他作勢要摟過玉蘿的腰,也昭示著他應允了。
“他不過夜。”
坐在對面一直不吭聲的人突然開口,這語氣猶如寒風凜冽,再看向那人的神情,玉蘿背後起了寒意。
“你們退下,我會伺候他的。”
他的語氣更像是命令。
玉蘿有預感,再待下去她們怕是要玩完。她輕咬著唇,帶著那些舞女速速退出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