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了笑意,眼神異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是虯鬚漢這一瞥,讓肖老太再也說不下去了,不是被對方氣勢所奪,而是戚東來的目光實在太過幽怨。
領受過這樣一個眼神,肖老太真想弄些清水來洗洗自己的眼睛。
戚東來嘆氣,悵然:“老妹子,這是我的城啊。”
肖老太煩不勝煩:“笑話了,你說是你的。。。”不等她把話說完,對面戚東來忽然一拍腰間挎囊。
肖老太刻薄歸刻薄,但對上戚東來,她心中不敢存有半分輕視,從始至終都在提防戒備,乍見虯鬚漢拍囊取寶,老太婆只道他要動手,當下一聲劍咒唱響,一青、一碧、一白三柄玉劍躍出空氣,護持身邊。
肖老太也是修劍的,這讓一旁穩坐看戲的蘇景目光微亮了些,劍不錯。
西天巡使亮劍,可戚東來又哪有動法,他只是自挎囊中取出一枚七寸三角旗,隨手扔去身後地面,旗子落下,插入地面。
戚東來根本不去看肖老太的劍,伸手指向自己剛剛插入地面的旗子:“正好諸位同道都在,煩請做個見證:我插旗了。此城東來,我的城。”說完轉回頭去看蘇景:“我插旗了,離山怎麼說。”
蘇景一笑:“你插旗了,你的地方。”
向蘇景拋上給媚眼算是謝意,虯鬚漢眼波流轉,又望回肖婆婆:“我插旗了,月上天怎麼說。”
這城是我的,你不信。。。我當你面前插了旗子,這下子證明了,這城是我的。肖婆婆怒極而笑:“簡直荒唐!你的旗子插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你把旗子插去離山,離山就是你的了?”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我要把旗子插到離山,後面就得是兩宗相殘,奪山爭峰的慘戰了。不過離山的小魚兒都活波可愛,其中有幾條和我還聊得投契,我這面旗不會插去離山。”戚東來回答從容,提到‘離山小魚兒活波可愛’時候還不忘給蘇景、三劍送去一個疼愛眼神,蘇景啼笑皆非,隱身半空裡的雷長老也無奈搖頭,這位修行憎厭魔的空來山大師兄果然無時無刻不在惹人膩歪。於憎厭道上,他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全都膩歪著。
肖婆婆受夠了眼前這個瘋子的胡言,縱聲怒笑:“哪裡來的潑皮渾漢,一面旗子就劃域一方,你道你是誰!”
“啟稟西鉤巡使,他是騷、戚東來,北方空來山天魔宗掌教魔君的大師兄。”早就站到一旁去、好半晌沒出聲的五長羅漢忽然開口了。
天魔宗。
行事無所顧忌,只看自己懶理旁人。輕易不和別宗打交道,但一個‘交道’只要打上就一定打到底的天魔宗。
離山好惹,超然世外且行事中正,凡事總講七分道理再留三分顏面;今日天魔宗實力差了離山老大一截,卻是天字第一號不能惹也不敢惹的煞星。窮極天地,他們只講四個字:不死不休。
未死便休,何以將瘋癲入峰巔。
想當年靈元大潮初臨中土,得其惠、新入道者多如過江之鯽,添大力卻無道心相扶,只覺自己不可一世。成群結隊去滋擾天宗、挑戰天宗。。。。。可有幾個人敢去空來山挑戰的。
肖婆婆孤陋寡聞。不識得戚東來,但也曉得天魔宗的名頭,聞言心中微微一驚,一時間還有些想不通。不是說天魔宗少理外人、桀驁則已但也不會輕易去找別人的麻煩麼?
納悶之餘。更恨身邊五長和尚。既知對方身份,為何不早些講明。
自從幽冥歸來、大魔君破道成魔後,這些年裡戚東來深居簡出。少在人間露面,外人對他所知不多,再加上他最近換了行頭改扮金鈴天,是以在場眾多月上天散修都不識得此人。
但聽說他就是大名鼎鼎魔家大兄‘騷、戚東來’後,在場修家都在心裡打了個突:天魔宗可怕,戚東來可憎,這些姑且不論,只說‘淵源’二字。。。修行道上早有流傳,離山上最最有名的那位小師叔,與天魔宗大師兄共闖鬼門關煉成生死交情。
既然戚東來在此,和他一起走出石頭屋的那個離山青年。。。。。。
蘇景這張臉,在中土上過‘乾坤鏡’的,之後他和笑語仙子喜結連理、離山大宴天下同道還不算完,他又帶上新媳婦在中土大小修宗全都轉了一圈,世間識得他的修家著實不少。可一來最近三百年蘇景靜守莫耶,幾乎沒在修行道上露過面;二來他在莫耶得空靈一悟洞穿‘大逍遙’、雕刻靈種於生死老少間無數次穿梭、養成四道如意胎再破一境。。。更要緊的則是栽山種水這件事本身,圍一域造化點一方靈機,以凡人軀行仙佛事。莫耶三百年,前後種種事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