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王淺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蘇軫、呂惠卿和張懷民的臉上都是憐憫,但是唯獨韓執,卻是一臉凝重。
沈括此時也走了過來,問道:“韓兄,這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讓她借住在這裡,對嗎?”韓執一下子就點破,沈括這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韓執此時皺起了眉頭,果不其然,他就猜到了沈括的這個問題。他看向王淺,對方此時也是用了一個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只可惜了……
他搖搖頭,道:“抱歉沈兄,這我不能同意。”
這下子,王淺的臉色也是黯淡了下去。
沈括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轉為理解。他嘆了口氣,他拍了拍韓執的肩膀,道:
“韓兄,我理解你的顧慮,但王娘子她……她的情況,你我都看在眼裡,難道忍心讓她繼續那樣,像是被囚禁一般嗎?”
韓執嘆了口氣,神色複雜:“沈兄,你我都知這扶平伯府大。但是扶平伯府雖大,卻也不是毫無顧忌之地。王娘子身患重病,若留在這裡,可是沒有藥品供給的。”
“我知道沈兄想幫她,但是你不可不考慮王娘子的身體。我不是不想幫,若是出了差池,我們沒法對任何人交代。”
“若是王娘子沒有患病,我十成十地幫你。但是既然她這般情況,若是要留下,除了一時間的自由,還能換來什麼呢?我們不能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王淺聽罷,眼眶微紅,卻仍強忍著淚水,輕聲說道:“韓官人言之有理,是妾身唐突了。妾身這就離開,不給各位添麻煩。”
說著,她就要起身,卻因長時間的奔跑和情緒激動,身形微微搖晃。蘇軫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眼神中滿是不忍:
“王娘子,你先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
然後又看向了韓執,她心裡知道韓執說的對。但是同為女人,曾經也是在獨處深閨中,那種感覺她自己也知道。
呂惠卿和張懷民也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想著些什麼。片刻後,呂惠卿開口:
“韓兄,先讓王娘子暫時住在你家的客房中,我們家中都有長輩,不好照顧。而在你這裡才是最安全的。至於藥物和日常所需,我們幾人承擔便是。”
張懷民也點頭附和:“是啊,韓兄。若是王娘子真的病情變壞,屆時你無論是殺了她、丟了她還是送她回家,我們都同意你。”
韓執聞言,思索許久,最終,他嘆了口氣,笑道:“罷了罷了,這種事情我又不是沒見過,幫了就幫了吧。”
王淺和沈括此時就都鬆了一口氣,而韓執又說道:
“但是!”
這下子,笑容又被憋了回去,沈括問道:“怎麼了韓兄?可是有什麼代價?”
“扯什麼代價!”韓執笑罵了一句,道:“一旦王娘子身體出現問題,立刻送回王大夫家中。然後我們管飯管住,白日的時候,就帶她出去玩一會兒。”
“沒問題沒問題!”沈括笑道。
王淺此時輕輕推開了蘇軫的手,道:“多謝韓官人,妾身自己的身子會注意。若是出了問題,妾身會自行離開,不會出賣諸位官人的。”
韓執點點頭,道:“無需說這些。我們把你帶出來,收在這個地方,我自然要全須全尾地把你送回去。不然依舊為我的不是。”
蘇軫也笑說:“這下子,家中可算是有個人與我說說話了。”
這下子,韓執也感覺有些不滿了,道:“不是啊八娘,難道我不是人嗎?”
她此時就拉過了王淺,道:“王娘子莫要見怪,這段時日暫住在我們家中。你記下,我家官人方才是何等的精明模樣,那明日他便是何等的憨傻。”
王淺此時也不跟著開玩笑,只是說:“蘇娘子莫說這般話,韓官人並不是憨傻,只是面對的人是蘇娘子你罷了。”
“若是換做別的娘子,怕只是韓官人眼中的粉紅骨頭。”
蘇軫笑了笑,輕輕瞥了一眼韓執後,道:“官人當真是好福氣,隨便尋來個娘子,都是護著官人的。倒是顯得妾身不解風趣了。”
“怎麼會呢?”
韓執此時就搓著手,摸到了蘇軫的身邊。王淺自然是配合地讓開,讓韓執賴在蘇軫的身邊。無奈,後者只好牽起韓執,晃了晃,似乎在說:
“這下滿意了吧?”
王淺望著韓執與蘇軫之間那自然流露的親密與默契,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羨慕之色,輕聲細語道:“韓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