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淺和蘇軫此時正坐在那裡聊天,門忽然被敲響。蘇軫便是開口問道:
“是誰?”
“我,沈括。”
王淺此時就有些精神了,蘇軫看著她這個樣子,就起來去給沈括開門。沈括站在外面,顯然是沒有猜到是蘇軫。
“蘇娘子。”
蘇軫看了看好奇看著門口的王淺,帶著沈括來到了屋外,問道:“如何了?沈郎君和我家官人聊得如何?”
沈括也看了看屋內,低聲道:“我打算在離開前去提親。”
蘇軫笑著點點頭:“那便好,但是王娘子還在我們家中,怎麼提親呢?”
沈括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
“罷了罷了,沈郎君今日可是要帶王娘子出去玩的?”蘇軫此時也不多問,就這般問道。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可能我今天就要把她送回去,不然我可能永遠沒法提親了。”沈括點點頭,說著說著,眼裡明顯就失落了:
“但是我也怕王大夫不同意,畢竟王娘子在外這麼久,也有我的責任。”
蘇軫道:“現在先莫要想這麼多,反正這才冬至第三日,明日還要過冬至。你可要護著王娘子,明日過來,與她一同吃冬至面。”
“我......”
沈括愣了愣,蘇軫就離開了,說道:“好了好了,我也要去陪我家官人了。沈郎君也陪陪王娘子,你帶她出去轉轉也好,且去吧。”
說著,她就離開了,一邊走一邊揮著手裡的絲帕,哼著韓執寫給她的那首曲兒:“畫外人易朽~似濃淡相間色相構,染冰雪先披琉璃胄,蘸朱紫將登金銀樓。
天命碧城灰土,刀弓褐鏽,舉手夜古潑斷青藍右,照我,螢燈嫁晝隻影歸洪流......”
沈括看著蘇軫離開,然後就走進了王淺的房間,朝她微微行禮:“王娘子。”
“沈官人。”
沈括微微一笑,然後就看到了她手裡拿著的《夢溪》,問道:“此書皆是筆記,尚且枯燥,不知王娘子看得可還合適?”
王淺此時就想到了方才蘇軫剛剛說的話,說沈括要提親,此時就有些微微臉紅。
她點點頭,道:“還合適,尚可看懂。”
“那就好......”
此時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微妙,看著王淺的這個樣子,估計是韓執把事情都告訴了蘇軫。而蘇軫也在剛剛告訴了王淺,不然不至於這種情況。
他的手此時不知道放哪裡,便是說道:“王娘子,今日身體可還好?”
“還好。”王淺此時就看著沈括,有些期待他想說的話。
“那不知......不知是否可以賞光,與我一同遊玩那梁園?”沈括此時不太敢看著王淺,只是這般低頭,道:“我聽聞,冬時的梁園很好看。”
“白雪覆蓋,萬樹著銀,翠玉相映。風雪停,雲霧散,陽初升。銀裝素裹妖嬈,景色怡人。故稱“梁園雪霽”之也。”
王淺點點頭,果斷地答應了:“可。”
沈括愣了一下:“啊......啊?”
王淺又道:“妾身邀請沈官人時,沈官人未嘗拒絕。今日沈官人邀請妾身,妾身自然不可拒絕。”
沈括笑了出來,連忙伸出手引路道:“王娘子請。”
冬日的陽光雖然不如夏日熾烈,卻也別有一番柔和之美,灑在雪地上,閃爍著細碎而溫暖的光芒。王淺輕輕提起裙襬,跟隨著沈括的步伐,兩人一同走出了房間。
沈括領著王淺穿過庭院,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生怕雪地溼滑讓王淺摔倒。
走出扶平伯府,上了馬車,沈括問道:“王娘子可需準備些什麼?你身子羸弱,尚有肺疾,我可去向韓兄借個暖爐。”
王淺輕輕搖頭,笑容溫婉:“有沈官人相伴,便是最好的準備了。”
沈括聞言,他輕輕一笑,便是讓車伕出發了。
馬車直接停在了梁園門口,此時的梁園沒有人,而天上又下雪了。沈括連忙從車上拿下雨傘,為她遮雪。
“多謝沈官人。”
梁園內,果然如沈括所言,白雪覆蓋下的樹木宛如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與露出的翠綠枝葉相映,美不勝收。
他們漫步在園中,時而駐足欣賞雪景,時而輕聲交談。忽然看見一梅花枝,沈括便是伸出手,為王淺折下一枝掛著冰凌的梅花,遞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