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趙矜冉,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後輩泰山崩於前亦不為所動的淡漠,如今這般失常的舉動實為少見。趙矜冉著急又問:“這訊息是從哪邊傳出來的?”李木張嘴剛要回答,前方肖青禮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由內開啟,一個清瘦高挑的男子扶著門框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折射著廊道上方白熾燈管的光源,隱隱綽綽,那男子開口說道:“進來再說吧。”聲音柔軟清雅,溫和中自有堅定不可摧移的力量,聲如其人。趙矜冉收斂心神,隨了男子敞開的門,進入肖青禮的辦公室。辦公室裡,肖青禮拋棄了辦公椅,抱著胳膊斜斜倚進了鬆軟的沙發,正皺眉望向趙矜冉,緊隨其後的李木已跨前幾步坐到肖青禮身邊。趙矜冉站在辦公室裡,喉中一陣乾澀。那清瘦的男子,面對趙矜冉,笑意浮上薄削的雙唇,說道:“你好,我是韓言。”沙發上的肖青禮淡淡瞥去一眼,向趙矜冉解釋說道:“他是韓言,兩年前與你一樣,為了這城市的正義日夜奔波,現如今,卻已只是某家中式餐館的店主。”肖青禮轉頭衝韓言微笑,“韓言,他便是趙矜冉,我向你提起過的優秀的後輩。”韓言點頭一笑,伸出右手。趙矜冉伸手與他相握,感受到掌心中溫和的力量,心中微微驚歎,原來這就是韓言。韓言正色說道:“葉海重傷的訊息是從慈心醫院傳出來的,許多人眼見為實,葉海渾身是血,送進手術室前已然昏迷。”趙矜冉忙問:“送進醫院的時間是……”肖青禮在沙發上坐正,翻開著手邊的記事簿,白皙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浮現,他抬起臉與趙矜冉有了正視,說著:“今天早上七點四十五分送進手術室,據說耽誤了時間,失血過多,腦部缺氧,估計九死一生。”趙矜冉擰眉,“這是假訊息!葉海是昨晚十二點多受的槍傷,這之後的六個多小時裡他都與我在一起,子彈也是我幫他取出來的,我可以保證他並無大礙,早上七點他在我的住處被人接走時他的健康狀態還不至於被送進醫院急救中心!青禮哥,我們需要從長計議,這訊息必定有假。”趙矜冉沒想過竟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將一段他原想珍藏至深永不為外人言說的記憶掀翻了開來,面對眼前三人或詫異或深沉或探索的目光,趙矜冉一陣口乾舌燥,他的腦海裡只剩下那個人穿著自己的白色t恤在小小的屋子裡自在隨意的模樣,言語捕捉了這畫面,一層層闡述開來,飽滿的,全是他。趙矜冉無端端想起了一個詞,背叛,於是不自覺握緊了拳,卻在逢上身旁韓言探尋的眼後,慌忙鬆開。趙矜冉說:“葉海絕對沒有重傷,訊息有假,只是不知他們放出這假訊息,又是何種企圖。”肖青禮抱著胳膊思索,良久,轉頭看向韓言,“你覺得呢?”韓言微笑,“很明顯,葉家的人在製造煙霧彈。青禮,你與葉忘一同成長,他的為人你定是知曉,若說有一日要讓他的弟弟們身處了風口浪尖,這人,一定不會是他葉忘。”肖青禮點頭,“是,這絕不是葉忘的計劃,我們便不能順著葉忘的思路來揣摩這背後的意圖。”韓言忽然轉頭,詢問趙矜冉,“今天早上來接葉海的是誰?葉賢還是葉淨?”肖青禮眼神灼灼地盯住趙矜冉。趙矜冉苦笑,“我不知道,他沒讓我送他下樓……”尷尬一笑,“我猜他不想給我添更多的麻煩。”韓言聞言微微一笑,“若要說起體貼人心,我們這些人,恐怕都不及葉海,”秀長的眉輕輕舒展,韓言繼續說道:“弄清楚誰是這幕後策劃人,要順藤摸瓜便容易的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