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流金的黑髮不禁懷有一種別樣的情感,像無人可以理解的鄉愁一般。
“為什麼這裡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金棕色,只有你一個人是黑色?”
她緩緩坐起身,長髮如黑綢般垂垂曳曳。
“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還有別人,只是他們不在這裡。”西神凝視著她柔美的面容。
流金是標準的『美人』,楚楚可憐的氣質,纖柔的身軀,這些都是獸界的女子所沒有的,也是這一份特別,讓他對她心生隱隱的渴望,尤其是將她丟進屠宰室的那三天,無時無刻不牽念著她的安危。
當牽念的情緒漸深時,他心中便會湧起不好的預感。他終究是要送她回去的,最好不要太親近她,也不要對她瞭解太多比較好。
“還好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那會是件多可怕的事。”
流金輕嘆,像是為他鬆一口氣。
她在為他擔心。西神的心口微微顫動,怔然凝視著她。
流金察覺到他奇異的眸光,心頭一陣悸動,突然間想起雲黛的話──
若讓西神對你感興趣,你會一輩子都離不開這裡,一輩子在這裡當下等奴隸。
“有吃的嗎?我餓死了!”
她慌忙站起身,遠遠地站開好幾大步。
西神蹙了蹙眉,臉色微沈。
“我拿東西給你吃。”他轉身走出去。
“我不要吃半生不熟的肉!”她故意對著他的背影任性地喊。
西神沒有應聲,半晌,捧著一鍋熱騰騰的肉粥,舀起一碗端到唇邊吹涼。
肉粥!流金睜大眼睛,饞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坐下來,我餵你。”
他拍拍身旁的長椅,示意她坐下。
流金連忙搖頭。
“不用你喂,我自己吃就好了,你幫我放到桌上來。”
她不敢與他靠太近,謹記著雲黛的警告,覺得還是與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西神掃了她一眼。
“你確定有辦法自己拿湯匙?”語氣有些不悅。
流金低頭看了看包成了兩團白球的雙手,無言了半晌。
“坐過來。”不容質疑的命令。
流金慢慢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我以為你也吃那些半生不熟的肉。”
她輕聲說,一邊張口讓他喂。
“當然吃啊,這肉粥是專門為你煮的,我平常不怎麼吃這種東西。”
他舀起一湯匙熱粥,吹涼。
流金看著他一連串純熟動作,忍不住疑問:“你時常照顧病人嗎?”
“這裡的病人不會吃肉粥。”西神冷冷橫她一眼。
“那這裡的人生病了都吃些什麼?”這個地方讓她有太多的疑惑了。
“這裡的人身強體壯,就算生病了也不會像你這樣奄奄待斃。”
他淡瞟她,一匙肉粥又送至她唇邊。
“其實……這個肉粥味道很奇怪,不怎麼好吃。”
沒有香味、鹹味的肉粥,吃起來的味道有些噁心。
“這裡的人做不出你喜歡吃味道,能叫他們弄出一鍋粥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解釋。
不過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他知道流金不會聽得懂。
“我不是嫌棄,肉粥的作法很簡單的不是嗎?粥裡連最簡單的蔥花和香油都沒有,淡而無味,一點香氣都沒有。”
就算她是千金小姐,不用下廚房,但也不會無知到連肉粥該怎麼做都不懂。
“這裡沒有蔥花這種東西,也沒有米,你能吃到這碗粥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他嘆道。
流金怔了怔。
“我知道這裡沒有蔬菜水果,難道竟連米也沒有?那麼這些米是從哪裡來的?”她好納悶。
“這裡的人不種稻,也不吃米,這些米是我從你的世界帶回來的。”他只有偶爾才會煮點米飯吃。
“這裡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她心中已經累積太多的疑問了,但想問時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很多事情看似正常卻又奇怪,看起來古怪的又似乎挺正常。
“後悔留下來了吧?”西神淡淡哼笑。
“你把我丟進屠宰室的第一天就後悔了。”她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選擇錯誤,但她事實上就是真的很後悔、很後悔。“你說的沒錯,這裡不是我的世界,我應該回去的。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