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清啞對天控訴道:“欺人太甚!”
對,就是對天控訴,神情很悲憤。
順昌帝一下子就張不開口了。
細妹勸道:“大奶奶別急,大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細腰低聲道:“大奶奶,皇上來了。”
她耳目靈敏,一出來就發現了順昌帝等人,趕緊提醒清啞。
清啞也發現了,看向院中,和順昌帝目光相撞。
昨天,方初解毒後,她才放下心,又請大夫來幫他診治、給胳膊傷處上藥。這時她才知道:方初胳膊上的傷是他自己扎的,就為了保持清醒,不被催*情*藥控制,以免被玉瑤公主得逞。
她當場掉淚。
方初哄了好一會,才哄歇她。
她便在床前守護著他,為他彈琴,催他安眠。
嫋嫋琴音中,方初逐漸陷入沉睡。
開始還好,他睡得很安穩,晚間卻發起燒來。這是他刺傷自己後,又反覆戳那傷口,導致流血過多,又經情*欲燒身、冷水浸泡,寒毒趁虛侵入,於夜間爆發,病勢洶湧,壓垮山巒。
清啞連夜命人請大夫,開門喝戶,雞犬不寧;又親自以烈酒、冷毛巾等替方初降溫,幽篁館上下忙亂一整夜。
至清晨,方初終於燒退,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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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封賞
大清早,就有昨天方初派出去查探的人來回:查到公主府那死去的侍女、想射殺方初的侍衛都和定國公府有關,而定國公府和永安侯府都是此次革新派的主力,永安侯府截留了方家織錦。
接著,又有源源不斷的訊息送了進來。
方初未醒,張恆便不得不將訊息報給清啞。
於是清啞便知道了更多醜惡的內幕。
一夜之間,就能查清這麼多事,足見方家實力。
方家只是皇商,可是方家祖上也是官宦。
表面看,方姓官員數不出幾個。
但細細一數,方家親友遍佈軍中和朝野。
有些親戚遠了,如老太太一輩的外嫁姑老太太,在方老太太死後,一表三千里,難以親近。但方家一向有財勢,並非沒落家族,俗語說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親戚們都沒疏遠方家。再加上方瀚海父子善於經營人脈,方家的關係網比朝中權貴還要全面。
比如,京城三十里地的驛站驛承也是方家表親,但凡來往京城的官員有什麼風吹草動,方家絕不會不知道。
種種跡象表明,革新派想慫恿皇帝對錦商下手。
清啞心寒,如果辛苦努力的結果是讓親人遭受傷害,她寧願今生再不碰織機。當下她便帶著丫鬟婆子等人,叫進小豆子小黑子一批小廝,將織布機、織錦機、紡車等全部搬到院中,用斧子剁了,帶來的資料和織出來的樣品都燒了。
她言語簡斷,並不怒罵怒喝,只靜靜吩咐。
眾人卻都不敢勸,也不知如何勸。
正砸著燒著,順昌帝等人就進來了。
順昌帝一下子就被清啞目光吸住,也許只有一瞬間,也許對視了良久,他體味到她豐富的內心語言,不足為人道。
皇帝心狠狠觸動。
他後宮許多女人,她們嬌嗔的方式各種各樣,都不及郭清啞這無言的譴責觸動他——是的,他看出清啞在譴責他。
他忍不住想知道:他哪裡做錯了,辜負了她。
他用了“辜負”這個詞,是因為她對他的社稷民生貢獻極大,他由衷佩服她感激她,不想辜負她,更不想讓她傷心。
清啞走下臺階,跪倒下拜:“民婦參見皇上。”
細妹等人也都跟著她跪下。
順昌帝沒有叫起,保持著天子的威儀。
他微微側首,朝傳旨太監示意:宣旨。
眼下情形尷尬,說什麼都不合適,把聖旨宣了,不管郭織女為什麼生氣傷心,聽了這聖旨也能有些慰藉。再者,皇帝有預感:這聖旨必須搶先宣了,不然過後郭織女和方初還以為他是為了補償他們才下的旨意呢,白白浪費了他一片嘉獎之意。
宣了聖旨再問其他的話,就方便多了。
傳旨太監忙上前,大聲道:“方初、郭織女接旨。”
清啞低聲回道:“夫君病了。”
傳旨太監瞄向順昌帝,順昌帝沉聲道:“宣!”
傳旨太監忙展開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