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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奸佞邪淫藍面鬼,鬼幽鬼躁相同。戈矛常寓笑談中,藏林白額虎,伏蟄禿須龍。

這崔少華名喚呈秀,是薊州城有名的秀才,常時考居優等,只是有些好行霸道,連知州都與他是連手,故此人皆懼他。出來相見坐下,問邱老道:“此位尊姓?未曾會過。”邱老道:“魏兄,大號西山,是布行侯少野的令親。”進忠道:“無事也不敢輕造,只因舍親侯七兄得罪相公臺下,因舍親遠出未回,小弟特代他來請罪,望相公寬恕。”呈秀道:“些小之事,動勞大駕,但是這小沈是京師有名的小唱,因得罪個掌科,京中難住,故此敝相知薦他到學生處暫避些時。不意外面一班光棍,見他有些衣囊,引誘他賭錢,輸得罄盡。學生已代他贖過幾次,久欲處治,也只為驚官動府,那裡同他們合氣。近日衣物又盡了,連我書房中書畫古玩也偷去許多。訪得劉道士是他窩家,終日在他廟中賭錢,故此才對捕衙說了,拿得幾個。”進忠道:“光棍引誘人家子弟,原屬可恨。就是舍親也是個小孩子,被他們誘去,串贏了他若干銀子,同是被害的。還求相公寬宥一二。”呈秀道:“賭錢沒有首從,學生也不知其詳,如今事屬於官,由他們去分辨罷,老兄不必管這閒事。”邱老見他言語緊,便說道:“也不敢妄自討情,只求寬容一進,便好從常計較,一到官便難分玉石了,還望海涵。下面處處的好,免得油把鍋吃了去。”呈秀道:“老丈分付,自當從命。”進忠道:“有多少物件?”呈秀叫小廝取出個單子來,上面細細開著衣物,共有百十兩銀子東西。進忠道:“小弟領這帖子去與眾人相商,再來覆命。若他們不依,再憑尊裁。

二人別了,又到鋪裡來,把單子與眾人看。眾人道:“實是贏了他幾兩銀子,卻見他當了幾件衣服;至於玩器書畫,影子也未見。”邱老道:“你們做光棍弄人,也該看看勢頭,崔相公的頭可是好摸的?如今講不起,賠他些罷。”眾人道:“腰內半文俱無,把甚麼賠他?拚著到官,拶子、夾棍挨去罷了。”進忠走到後面來,見七官睡著了。元照見了,扯住哭起來。進忠見他嫩白的臉兒都黃瘦了,甚是憐他,問道:“你師父哩?”元照道:“才去了。”進忠又買了些酒食來與他們吃,安慰道:“我已對崔家說過不見官了,我去會你師父,將就賠他些罷。”遂同印老來到廟中,尋到劉道士。

道士接著,說道:“邱相公,這是那裡說起!小徒自來不曉得賭錢,平日連門也不出,今日遭這樣橫事!”邱老道:“事已至此,不必抱怨了,明是想你兩把兒。”遂將單子遞與他看。劉道士道:“影子也沒有見,怎樣這沒天理的肯人!”邱老道、崔少華才幹過這件沒天理的事麼?“劉道士道:”這些須賠他點還可,若要許多,從那裡來?“進忠道:”也說不得了,才照兒對我痛哭,我到憐他,你到捨得。“邱老道:”到官不止於打,還要追賠,還要還俗哩。你又沒兩三個徒弟,積下傢俬也是他的,不如花費些,免得出醜,況事又不是他惹出來的。“劉道士道:”依相公分付,要多少?“進忠道:”他說這些,難道就賠他這許多哩!又不是聖旨,我們再去挨,少一兩是一兩,你要作個大頭兒,侯家也出一分,眾人再湊上一分,如何?“道士道:”隨相公們的命,只是不要使孩子吃苦。“邱老道:”在我,只在今日了結,可速去弄銀子。“

別了道士,回來對黃氏說知。黃氏道:“我家孩子被人哄去,輸了許多錢,還要我賠人銀子,天在那裡!”邱老道:“如今世情,說不得‘天理’二字,只是有錢有勢的便行了去,連天也不怕的。你若不賠他,到官吃了苦還是要賠的。我去看看學生就來,你們商議商議。”邱老去了。

進忠到樓上,秋鴻送飯上來,正自戲耍,只見印月同小姑子上來,秋鴻站開。進忠道:“請坐。”印月道:“七叔的事,家中一文俱無,奶奶叫拜託哥哥,還求借幾兩,照月加利奉還。”進忠道:“討不起賬來,手頭沒現錢,怎處?”秋鴻道:“人到急處,還要舅舅通融,奶奶決不肯負舅舅的。”進忠道:“至親間怎說這話?等我討討看,也定不得數,用多少再算,也不必說利錢,只是如期還我就是了。”秋鴻道:“姑娘去請奶奶來當面說。”小姑子下樓請了黃氏來。印月道:“哥哥已允借了,只是要討了來才有,難定數目,用了再算,請奶奶來約定幾時還他,也不要利錢。”黃氏道:“累承親家的情,我被這個畜生坑死了,只是不誤親家的行期罷。”進忠道:“也罷,親母請回,我約邱先生來同吃了飯去,恐他家飯遲。”古黃氏著小丫頭去請過邱先生來,同吃了飯,出去討了些銀子,帶到崔家來。卻好邱老的女婿也在此。他女婿姓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