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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外面道:“不知道,我是地坊來送信的。”秋鴻道:“難為你,就有人來。”外面道:“速些要緊。”說著去了。

秋鴻回來到黃氏房中說知,黃氏慌忙起來,叫丫頭開了前門,央人去看。半日尋不出個人來。黃氏只得到印月房中,道:“可好央魏親家去看看?”印月叫秋鴻去向進忠說。秋鴻來到樓上,見進忠還睡著,就坐在他床沿上搖醒他道:“夜裡做賊,日裡睡覺。”進忠扯他道:“你也來睡睡。”秋鴻道:“你吃過龍肝鳳髓,再吃這山芹野菜就沒味了。”進忠也不由他肯不肯,按在床沿上聳了個不亦樂乎。秋鴻道:“你好人呀!他犯了事,還不快去看看他哩!”進忠吃一驚道:“誰犯了事?”秋鴻道:“早起敲門,是七主子犯賭博,坐在總鋪裡,沒人去打點,奶奶向娘說叫央你去看看,你快收拾了去。”

秋鴻起來,進去拿水出來。進忠梳洗了,袖著銀子,拉對門布店陳三官同去。進了總鋪,見七八個人都鎖在柱子上,七官同劉道士的徒弟元照鎖在一處。見了進忠,七官哭道:“哥哥救我!”進忠道:“怎樣的?”元照道:“魏爺連日未來,七爺同了這起人逐日來頑,帶了個姓沈的小官,晚間飲酒唱曲是實,並沒有賭錢。昨晚二更多天,忽見一起快手進來,將眾人鎖了,又將行令的色子搶去,不容分說就送我們到這裡,連小道也帶在內,這是那裡說起!望魏爺搭救。”陳三官道:“還是地坊出首,還是另有原告?”鋪上人道:“是崔相公送帖到捕衙裡,說他們窩賭,小沈輸去百十兩銀子並衣服。”陳三官道:“是那個崔相公?”鋪上人道:“崔少華呀。”陳三官搖搖頭道:“哎喲!這個主兒,不是個好惹的。”進忠道:“小沈可是那日在館裡遇見的?”七官道:“正是。”進忠道:“他不過是個小唱,那裡就有百十兩銀子?”陳三官道:“這個崔少華是個無風起浪的人。”進忠便取出二兩銀子與地坊道:“可將眾人放了,我尋人與他說,不必見官。”地坊道:“這班人放不得,他們白手弄人的錢用,也該拿出幾兩來我們發個利市。”陳三官道:“再不,先把老七同道士鬆鬆罷。”方上尚自不肯,眾人再三說了,才將七官同元照解開,帶到後面一間小房內坐著。七官臉都嚇黃了。陳三官安慰了他們。進忠去買了些牛肉饃饃,勸七官同元照吃,又買些酒肉來,與眾人吃了。臨行,又安慰他們道:“你們放心,我央人到崔家討分上去。”遂同陳三官出來,地坊道:“放快些,官上堂就要問哩。”

二人回來,向黃氏說知,黃氏道:“沒人認得崔家,如何是好?”進忠道:“須得個學中朋友去說才好。”陳三官道:“崔少華不是個說白話的,聞得對門邱先生與他有親,何不央他去說說看?”黃氏即叫小丫頭去請過邱老來,說道:“聞得七兄出了事,其中必有緣故,陳三官道是崔少華呈的,特請老丈來,要奉託去說個分上。”邱老道:“孩子家不肯學好,直到弄出事來才罷。崔少華想是為的小沈,那小廝本是跟著這班人,原做不出好事來。”進忠道:“拜託大力。”邱老道:“只恐空口未必說得來。”進忠道:“拜煩先去探探他口氣如何再處。”邱老道:“他與我無親,卻與小婿同會,他是個有時運的秀才,好不氣焰哩。也罷,我叫小婿去說說看。”邱老去了。陳三官見侯家忙亂,遂邀進忠到他店中吃了飯。

過了半日,邱老才來回通道:“這個小沈是本京的小唱,是崔少華帶來的,被班光棍誘去賭錢,把衣服都當盡了,少華代他贖過幾次。如今又去了半個多月,也不回來,終日在劉道士家賭錢。他開了個賬,才有百十兩銀子的東西,口氣大得狠哩。”陳三官道:“小沈卻是爛賭,每常不拿,專等他昨日在劉道士家才拿,這明是見道士有錢,藉此�詐他的,如今少野又不在家,怎處?”黃氏道:“我家裡現在日用尚難,哪還有閒錢打官司?”陳三道:“如今也說不得了,空口也難說白話。”黃氏沉吟了一會,終是愛子之心重,只得又來央印月道:“還要求魏親家救救他。”印月便出來對進忠說。進忠道:“須先約邱先生同去,先陪他個禮,再看是怎樣。”陳三官道:“說得是,人有見面之情。”

進忠遂同邱老出來。走過州前往南去,朝東一條小巷內,一座小小門樓,邱老同進忠來到廳上坐下。只見上面掛了軸吳小仙的畫,兩邊對聯皆是名人寫的。匾上寫的是:“一鶚橫秋”。因他祖上曾中過鄉魁的。下襬著十二張太師椅。少頃小廝出來,邱老與他說了。進去不多時,只見裡面搖搖擺擺,走出一個青年秀士來,看他怎生模樣?只見:碧眼蜂眉生殺氣,天生性格玲瓏。五車書史貫心胸,敦、溫應並駕,操、莽更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