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國破山河在,天下間仍有許許多多不願做奴才的熱血男兒。”行空天馬奮然說:“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漫長的、無休無止的鬥爭。人心不會死,但必須有人領導,必須有人做播種傳薪的工作,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總有一天,定可光復我大漢河山。
在廈門,我見過鄭公,他是個有心人,我相信他已經知道大局已不可為,所以他正在著手,秘密組織一個什麼會或什麼盟,基本組織已經內定負責的人,以便作為日後秘密活動的根基。
我想,他這一步棋下得很對。兩位,江湖上仍有許多熱血男兒,我們何不著手連絡這些人,也做續火傳薪的工作?這豈不比帶百十個兵,在戰場上與韃子拼命來得有意義?”
“這個……”
“你帶百十個兵,就算你能勇冠三軍,那也沒有用,因為指揮的人不會用你,一切都由不了示,你能怎樣?你連一個人的力量也發揮不了。”
“我得好好考慮。”四海潛能說:“十年,效命於沙場,我對江湖已經陌生,所以……”
“我不管你今後作何打算,你應該有你自己的主見。”行空天馬說:“但我建議你把你的兒子交給我。”
“什麼?你……”
“我那小丫頭騙走了熊、羅兩人,她那鬼心眼以為瞞得過眼看她長大的長輩呢,”行空天馬笑笑:“現在,已經證實她果然回到你兒子的身邊了。你帶兒子重投軍伍,等於是浪費,不如交給我好好造就他,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反抗英雄人物。”
“我贊成尹老哥的作法。”神筆秀士拍拍四海潛龍的手膀:“十年睽違江湖算得了什麼?有許多高手名宿,隱世二三十年後,依然重行出山揚威天下。張老哥,如果你重返江湖,我仍然跟你走。”
“是的,張老哥。”行空天馬誠懇地說:“四海潛龍的聲威,依然在江湖具有無比的震撼力。呵呵,張老哥,你的寶刀老了嗎?”
“寶刀更利了。”四海潛龍笑笑:“這幾年來,我所殺的人,比我遊戲風塵十年所殺的歹徒,恐怕要超過十倍,甚至百倍。”
“歡迎你重返江湖。”行空天馬打鐵趁熱,興奮地高呼。
“重返江湖……重返江湖……”各處山谷,傳來綿綿的回聲。
***
已是午後時光,遠離五臺的山區天氣良好,舉目四望,群峰連綿似乎無窮無盡,直伸至天盡頭。每一座山峰,高度相差不遠,形狀也大同小異。
在這一帶如果心理上沒有準備,很可能迷失在內,一輩子無法返回花花世界,葬送在山林裡猛獸蛆蟲。
馮堡主父女攀山越嶺向南行,對這一帶山區他們不算陌生,只要往南走,便會進入平定州境。附近有山賊的山寨,雖則目下山寨可能已經空了。天下太平,新朝不究既往,山賊們這兩年陸續出山各謀生路,有些山寨已經毀了。
但有些山賊並不想散夥,不想安安份份辛苦過日子,仍然留在山區看風色,挾刀槍玩命過一天算一天。因此,只要找得到山寨,脫離山區該無困難。
父女倆從一條小山谷,降下一處大山峽,到了一條河流旁。
“不能再走了,再爬一兩座山,我會累死。”馮堡主在一株倒木上坐下,氣色甚差,汗流浹背,不住唉聲嘆氣,似乎在這短短半天裡,他已經蒼老了十年。
已經走了卅裡以上,北面群峰起伏,已經看不見那座豎立衣旗的禿頂高峰。
“爹。”馮秀秀注視著並不太湍急的十餘丈寬河流:“我們可以制筏。女兒似乎記得,四十里外好像有一座什麼五虎寨,寨主足……”
“瘋虎米華。”馮堡主介面:“距咱們五行堡不過兩百里。這位米寨主不好說話,但與咱們五行堡沒有過節。從水上走,下游有座險灘,你恐怕控制不住。”
“爹,總得試試,不然,這樣走下去,就不知道多少時日才能到家呢!”
“那三個天殺的老狗,”馮堡主破口大罵:“破了為父的氣功,貓哭老鼠假慈悲趕我們走,留下為父一條命,不如殺了我還來得仁慈些。
我……我向天發誓,我要用盡一切手段,不殺光他們決不甘休,我……天啊!我……我怎麼這樣倒楣?”
破了氣功,便成了一個普通平凡的人,不能再將全身的勁道集中於某一處發出,也就失去以神意聚力的能力。
這是說,馮堡主目下已成了一個平凡的人,他的武功和技擊雖然並未失去,但勁道已經減去九成了。
他左手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