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韓江林知道石瑞良找他必然有事,眼睛注視著石瑞良。石瑞良沒有迴避韓江林的目光,似乎在思考怎樣向韓江林提出要求。官場之上,這樣的凝視就是某種意志的相待,既要有一定的智慧還需一定的定力。
石瑞良終於開口說,我有個事情想求韓鎮長幫忙。站在石瑞良的角度,說求幫忙是純粹的客氣話,在韓江林的角度,石局長的忙是不能不幫,因為這是命令了。
韓江林恭敬的說,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石局長明示。
我表弟二郎神明天想帶幾個人到南江,想上天華山搞燒烤。
石瑞良的話說得很淡,韓江林心裡一驚。二郎神是南原房地產商楊勇的小名,他在家排行老二,腦子活點子多,故得二郎神大號。二郎神父親楊明原是鐵廠鎮人,特別能說會道,人稱楊鐵嘴。楊明先後任南原市副市長,市委副書記,在市人大主任任上退休。楊勇參軍回來後曾市委機關工作一段時間,後下海經商。二郎神轉向房地產後,南原幾乎一半以上的房地產專案掛在二郎神名下。現在,要在南原地面上做官,二郎神也一道不能不背的護身符。韓江林慕二郎神的大名,早就想上門燒一柱香,認個老鄉,無奈級別太低底氣不足,不敢上門。沒想到菩薩竟然送上門來,香不能不燒了。
韓江林熱情高漲,說,石局長的客人來,我們盡心盡力招待就是,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
石瑞良說,也沒什麼特別的安排,我表弟說,客戶想在天華山打打獵。
石瑞良話說得輕鬆,韓江林倒抽了一口冷氣。天然林事件出來,天華山自然保護區早發出了禁獵令,現在又是禁獵的季節,自然更不能開禁了。石瑞良明知不能打獵,仍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是把一隻燙手的山芋扔過來嗎?
石瑞良歉意地笑著說,客戶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表弟不能不答。
這哪是你老弟答應啊,這是要我答應犯法啊。韓江林看著石瑞良,心道。換一句話說,石瑞良能向韓江林提出這樣的要求,說明石瑞良信得過他,士為知己者死,為了石瑞良的信任,韓江林決定豁出去。這個代價值得韓江林冒險,一來和石瑞良可能建立較為信任的關係,多一個政治上的盟友。這種關係雖然不是同窗扛槍下鄉和一同嫖娼的關係,畢竟是一同冒政治上的生死危險了,何況韓江林手裡拿著屠書記的令箭呢;二來可以搭上楊明這個大背景,有了二郎神這個梯子和臺階,韓江林有望進入南原的政治和社交核心圈子。
韓江林假裝為難,說,這個事情有一定的難度,你容我想想辦法。
石瑞良真的著急了,竟然亮了二郎神的底牌,說,這單生意是關於南原教師新村建設專案的,客人有分管教育的一位副市長、教育局的領導,還有建行的行長,不過呢,我表弟說這是私人生意,不讓縣裡出面接待是出於對客人身份保密。
韓江林點點頭,我知道了。他的另一個意思是知道教師新村的事,這是南原最大也是最近炒得最熱的房地產專案,專案總投資十個億。不少省外的房地產大鱷都盯上了這塊肥肉,難怪二郎神會為此而不惜鋌而走險。從另一個角度說,作為生意人,現在誰又不是在鋼絲上跳舞,為了利潤不惜鋌而走險的呢?社會上有一種流行時尚,以能夠突破道德甚至法律的紅線為樂,不履行法律乃至於踐踏法律成為某種權力的象徵,人們為此津津樂道。某個別按理有思想的文字工作者,被法律判定輸了官司,居然以拒絕道歉為榮,而他背後的出版集團居然為此支撐,使這個風波愈演愈烈,一向以理性自居的文化界尚且如此,二郎神這樣的商人,為了利潤有意越過法律紅線,自然更不足為怪了。
石瑞良不好再說什麼。
送走了石瑞良,韓江林不敢怠慢,打電話與屠書記秘書聯絡,得到屠書記在辦公室的訊息,韓江林立即叫司機小劉送他上縣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組織部長(89)
縣委辦公室,幾位科局上排著隊等候屠書記接見。韓江林每次來,縣委辦公室裡都有坐著等候接見的領導。屠書記有一個怪脾氣,和每一個接見的群眾談話,都非常細緻深入,連細小的事情也要問寒問暖,讓每一個被接見的幹部群眾都滿意而去。所以,凡是受到屠書記接見的人,沒有一個不說屠書記的好。這樣一來,可就苦了其它有事需要向書記請示或彙報的幹部群眾,有時接連等幾天都輪不上書記接見。
韓江林後面摸透屠書記此舉的目的。屠書記說,每一個要書記接見的幹部或群眾,必然帶著一個甚至多個棘手的矛盾,與其一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