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卻激烈地抨擊曾國藩的屠殺政策,頃刻間“曾剃頭”、“曾屠戶”之類的諢號和詛咒傳遍全省。
“曾剃頭”這個名字並不好聽,被冠以這樣的惡名,曾國藩早就有所預料,因為他早就對咸豐帝說過:即使自己因為執行皇命而被人稱為殘忍嚴酷的人,他也要一如既往地執行下去。說到底,為了皇上和大清,命都可以不要,一個惡名聲又算得了什麼。所以,對於“曾剃頭”這一綽號,在曾國藩看來是自己為大清賣命的最好鐵證,是一種變相的獎勵,他根本不會拒絕,這個綽號陪他走過了一生的道路。
其實,他能殺一些所謂的“匪徒”,卻殺不盡天下人,更不能封住天下人的口了。所以,關於綽號,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一個原本斯文的書生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戶,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人大跌眼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呢?
1。曾國藩是一個熱衷追逐功名的人,他把權力看得很重,一個被權力衝昏頭腦的人難免會幹出出格的事情。
2。大清危在旦夕,自己卻得不到重用,曾國藩太過苦惱了,難免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為了保住自己記得利益,也為了大清的江山永固,只有打打殺殺這一條出路。
3。新官上任三把火,為了在長沙樹立威信,讓地方官重視他,只能出重拳。
4。為了自己一畝三分地的長治久安,只能嚴懲搗亂份子。
總之,曾國藩就這樣做了,要想尋找理由,可以找千千萬萬個理由。
其實,書生很看重自己的名聲,而對於此刻的曾國藩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披著書生外衣的屠戶而已,名聲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曾國藩的“鐵血政策”讓他在長沙站穩了腳跟,卻因此失去了很多的支持者。
68。 槍打出頭鳥1
人怕出名豬怕壯,隨著“曾剃頭”惡名的流傳,曾國藩的鐵血政策也轟動一時,他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站在風口浪尖的人物。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鋒芒太盛的人註定會招致四面八方人的攻擊。
手握咸豐帝的諭旨,頭頂有張亮基罩著,曾國藩的團練工作還比較順利,但他這種順心日子沒多久就結束了。
曾國藩到達長沙不久,武漢三鎮便失守了,咸豐帝大為震怒,又使出了看家本領:將湖廣總督徐廣縉革職嚴辦,命張亮基到武昌接替徐廣縉的空缺。原湖南巡撫駱秉章又重任舊職,布政使是徐有壬,按察使是陶恩培。
湖南新的領導班子形成了,但這三員朝廷命官卻不買曾國藩的賬:不就是一個地方團練幫辦,憑什麼任由你在湖南指手畫腳呢?
從表面看,曾國藩的團練辦得如火如荼,其實,地方團練大臣們的地位很尷尬。他們既不是地方大吏,又不是欽差大臣,只是被皇上冠以“幫辦大臣”的頭銜,兩手空空拉隊伍,維護地方秩序。
張亮基做湖南巡撫時,處處讓曾國藩放手去幹,他還混得下去。如今自己的靠山不在了,至少應該收斂一些,以免給別人落下把柄,可曾國藩卻不顧這些,仍然像張亮基在長沙時那樣我行我素。一向以欽差大臣自居的曾國藩註定要和新湖南巡撫磕磕絆絆。
不久,這種矛盾便集中爆發,幾乎鬧出了大事。
按照清朝的慣例,綠營兵由總督統轄,由各省提督統帶,負責訓練等事務。團練大臣只是管理團勇,無權過問地方綠營軍營事務,可曾國藩覺得背後還有咸豐帝為他撐腰,偏偏透過塔齊布對湖南綠營軍加以干涉。
塔齊布是滿洲鑲黃旗人,姓陶佳氏。起初由火器營護軍提升為三等侍衛,後來因為長沙守城有功擢升為遊擊,賞戴藍翎,接著又任撫標(即巡撫之衛隊)中軍參將。
曾國藩統率的湘勇,基本幹部全部是書生,雖然有知識,有頭腦,但沒有一人有實際軍事經驗。他見塔齊布生性忠勇,剽悍驍健,沒有旗人和綠營軍官中的*習氣,於是聘他為教師,訓練團勇。因為有了工作上的合作關係,所以二人的交往便越來越密切。
曾國藩對團勇要求很嚴格,有軍事訓練、政治教育,同時還要與綠營軍一道會操,在盛夏酷熱之時,也不許停止。於是,便引起湖南綠營兵將的反對。
曾國藩的做法令湖南的軍政大員們心裡也十分不痛快,甚至新任巡撫駱秉章,都認為他有喧賓奪主,越俎代庖的嫌疑。因為按照慣例,文官管不著軍隊,即使是巡撫也沒有過問軍隊操練的先例。
領導不滿意,但又不方便提出來,自有會揣摩領導心思的下屬甘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