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爭先恐後的將吸引黑暗與汙穢的光明吞噬掉的敖凌包裹其中,分毫不停的向他湧去,見縫插針的鑽進敖凌的身體之中。
黑髮的大妖怪渾身繃緊了,做好了被黑暗侵蝕,頭腦疼痛入骨的準備,卻驚愕的發現那些雖然源源不斷的黑暗奔湧而來,卻並沒有如同先前一般,帶著惡毒的詛咒與歇斯底里的哀嚎。
它稱得上是溫和的,如同還巢的乳燕一般,融入了敖凌的身體之中。
包括哪些最外圍的無序的飄蕩著的黑暗,也像是終於有了一個方向,瘋狂的湧向那深處。
原本瀰漫在黃泉身處的巨大的黑暗陰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從氣變為水,又由水凝成了堅硬的殼,最終變成一個橢圓的繭,將獲得了神格的敖凌圈在裡邊。
自黃泉各處與黃泉上方的現世之中不斷湧入的惡念與邪氣變得清晰可見——它們就像一條自上而下垂落的黑色瀑布,落在處於黃泉深處的那個黑色的繭上,被大方的接納了,不再洩露出分毫。
麻倉葉王對於這些黑暗的變化極為敏感,他看向冥道深處,應當是通往地獄的方向,緊抿著唇,儘量的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伊邪那美大神?”
黃泉女神輕嘖了一聲,“只是取得了新神格的交接和適應期而已。”
麻倉葉王不說話,顯然是等著黃泉女神的解釋。
“想要自由活動的話,要將那些黑暗全都吞噬掉才行。”黃泉女神看著那黑色的繭,說出來的話充滿的惡意,“你的愛人,如今可是在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揹負整個世界的邪惡哦?”
“嗯。”麻倉葉王確信了敖凌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輕輕點了點頭,話說得異常自信,“這並不能成為凌的苦惱。”
黃泉女神低頭看了看手中握著的酒杯,只覺得這杯酒似乎正散發著奇怪的酸臭味。
——令人嫌惡。
她想著,神情寡淡的將手中的酒杯傾倒,香醇的酒液落在鋪著絨毯的地面上,化作一顆顆澄黃透明的水珠。
麻倉葉王沒有等到黃泉女神的回答,也並不介意,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前往現世一趟,伊邪那美大神。”
黃泉女神挑了挑眉,“嗯?”
“我想,您不會介意我違背輪迴至理,前往現世找回本該屬於我的血肉?”麻倉葉王說道,雖是疑問,神情之中卻盡是篤定,“替您將那侵蝕黃泉的黑暗處理掉,小小的行個方便,希望您能夠原諒。”
黃泉女神的確不介意,她輕輕擺了擺手,麻倉葉王便自那庭院之中到達了現世的出雲。
而麻倉葉王如今雖是亡魂,其力量卻已經足夠他行走於現世,凝聚出真實的身體了。
——他並不在意是否身披血肉,重新化作人類之軀。
實際上,成為惡羅王那般的存在也並無不可。但他還是必須要去一趟麻倉本宅,將如今麻倉家的人身上,還屬於他的血脈斷絕於此。
麻倉葉王可不希望敖凌將神格接納完畢之後,還氣哼哼的跑去找他如今已經不再需要的麻倉家的麻煩。
因為他當初在麻倉家本宅還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都是敖凌離開之後,他因為思念而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來的用以針對大妖怪和單單針對敖凌本身的術法和陣法。
要是敖凌被認出來針對了,哪怕是成為神明,應對起來也夠嗆。
麻倉葉王不確定自己留下的那些東西是否被發現了,但麻倉本宅一定是要去一趟的。
……
最近這些日子,神道之中人心惶惶。
據說是又突然冒出了一個能力強悍之極的大妖怪,四處搜尋著天賦極佳的靈能者,並不殺死或者是帶走對方,卻使用了最殘忍的手段。
那個大妖怪,將許多被視作神道未來的希望的孩子們,還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甚至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人——將他們的天賦,都奪走了。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每日卻都能夠收到某一家的誰又被襲擊了的訊息。
造成了騷動的大妖怪麻倉葉王,在將麻倉家那些人的血脈剝去,毀去了當年留下的小尾巴之後,如今的確已經不能夠稱之為是人類的麻倉葉王,正拿著麻倉家這麼些年來的家譜,滿日本的到處搜尋著那些繼承了他血脈的人。
他並不管那些人是否無辜,只是找到了,便將那些身上帶著他的氣息的人身上的血脈,都抽取出來毀去。
麻倉葉王當年並沒有留下子嗣,如今還擁有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