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金和葛羅見達到了目的,便撤出天津,領兵回廣州去了。
洋兵一撤,北京又呈現出歌舞昇平的景象。咸豐帝眉頭舒展,一頭扎到圓明園四春院,擁嬌抱豔,把愁事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後來,他索性把辦公地點也移到園子裡,文武有事都到四春院稟報。一個月後,懿貴妃也遷進圓明園,陪著咸豐吃喝玩樂,有時也幫他批答奏摺。懿貴妃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對這些事非常感興趣。她認真地讀,默默地記,不久便把這套“公式”掌握了。咸豐正愁沒有幫手,就把公事推給懿貴妃辦理。
懿貴妃逐漸地體會到“權”字的甜頭,為她今後的獨裁、奪權、自私和貪慾,打下了基礎。
咸豐十年四月,離換約的日期不遠了。咸豐把桂良、花紗納叫到圓明園,面諭道:“決不能讓洋人進京換約,那樣太丟天朝的面子了。你們要事先通知洋人,改在上海換約。另外,外國公使駐京一事,萬不可行;往來用平等禮節一事,也難照準。這一條,是一定要修改的。”桂良和花紗納一聽,都怔住了。心裡說:我的爹呀,怎麼又改變主意了?桂良叩頭道:“皇上聖明。去年和約簽字之時,已將換約的時間、地點都明確了,似乎不便更動。”花紗納也叩頭道:“和約是經過雙方旨準的。我方突然提出修改內容,而且是最關鍵的一條,恐怕洋人是不會讓步的。”“胡說!”咸豐怒道,“他們不讓步也得讓!我們認為不合適的地方,就得改,不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既是全權代表,就應該同他們交涉。”桂良仗著膽子說:“陛下說得很對。不過,洋人秉性好狡,貪婪無厭。一旦為此而鬧翻了,豈不因小失大!”“桂良,朕叫你們怎麼辦就怎麼辦。鬧翻也不伯,我們連一條也不承認!”桂、花二人不敢再奏,忙回府準備去了。
這時,英國駐華公使已換成額爾金的弟弟普魯斯,法國公使換成布林布隆,俄國公使換成伊格那提葉夫,美國公使換成華若翰。
英國公使普魯斯,於一八五九年四月中旬,帶著經過女王批准的《天津條約》,到達上海,準備進京換約。突然收到桂良的照會,不由大發雷霆。他找到法國公使布林布隆說:“這個清政府,實在是太可氣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非狠狠地教訓他一下不可!”布林布隆道:“我的前任葛羅先生,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派來了足夠的軍艦。”普魯斯道:“我的軍隊也不少。現在,我們都可以北上。”
言還未盡,美國公使華若翰也趕到了。他說:“英雄所見略同,美國艦隊願助貴國一臂之力。”“我也算一份!”俄國公使伊格那提葉夫也趕來了。
於是,四國軍艦結隊而行,一直來到天津白河口外,向清政府提出強烈抗議:
一、堅持在北京換約。
二、《天津條約》內容不能改動。
三、追加損失費二百萬兩。
桂良嚇得懵頭轉向,急忙飛奏給咸豐帝。咸豐聽說洋人又來了,頓時威風掃地。忙指示桂良,同意在北京換約。不過,不能多帶人,各國都限制在二十名內。他又命令新任的直隸總督恆福,指令洋人在大沽口附近的北塘登陸,由陸路取道天津奔北京,不準攜帶武器。恆福唯命是從,馬上向四國發出照會。
普魯斯怒道:“將來這個國家是屬於我們的,我願意走哪條路就走哪條路,決不能聽憑他們的擺佈!”
四國軍艦橫衝直撞,向白河口疾進,這下可激怒了中國官兵。他們在提督樂善的指揮下,英勇抗擊侵略軍,“轟轟”一頓大炮,擊沉了英艦兩艘,打死打傷四國聯軍七百餘人。
原來,咸豐撥下鉅款,於去年秋季,重建了白河炮臺。同時,又增添了六千斤大炮十二門。中國水師在白河口,設定了攔船鐵索和暗樁,防線是比較堅固的。橫傲的聯軍遭到意外痛擊,頓時陣腳大亂。俄、美兩國拔腿先跑,英、法緊隨在後,狼狽地逃出了白河口。
這個訊息傳到北京,把咸豐樂得都發瘋了。立刻降旨,重賞白河口官兵。舉國上下,熱烈祝賀。咸豐又鄭重頒發了一道聖旨。廢除《天津條約》,去年說的都不算了。
這個訊息又傳到了四國的首都。英國首相巴麥尊暴跳如雷,他向國會提出要求,批准他增派重兵侵略中國。他在會上說:“為了維護我們的威信和尊嚴,以及取得的利益,有效地制止他們的無賴行徑,我要求你們授權給我,派遣一支重兵,去對付他們。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和實現我們的一切要求!”
於是,巴麥尊這個老牌侵略者,又加派額爾金為駐華特命全權大使,海軍上將靈克頓為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