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也等著竇昭,焦急地問她怎麼樣了。
竇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祖母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天剛剛亮,竇世榜指派的管事就去了真定州,當天下午。別剛毅就被放了出來。
別素蘭連夜趕過來道謝:“本來爹爹和姐姐都應該來了。不過爹爹傷得很嚴重,姐姐要照顧她,就讓我先來了,等過幾天。爹爹傷好些了,我們再來給您磕頭謝恩。”
“我小小年紀,可當不起你們的大禮。”竇昭笑道。“你們要是想我長命百歲,就不要為難我了。”然後讓素絹將早就準備好的二百兩銀票遞給別素蘭,“你們家剛遇大難,要用銀子的地方多著,你也不要和我客氣,等以後有了錢,再還我就是。”
別素蘭連聲笑著稱“是”。眼角卻噙著淚水,大大方方地接過了銀票,趕回了真定。
不過兩天,別素蘭又來見她,說是別剛毅請她前往真定州一趟:“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事。”她說著。眼圈發紅,“爹爹這幾天顆米未進,喝藥都用灌,我好害怕。”說完,想想到什麼事似的,嘴唇都有些發白起來。
竇昭覺得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不想再和別家有過多的交往,因而笑著委拒道:“我讓海棠隨你去吧!有什麼話,讓她帶給我也是一樣的。”
別素蘭很失望。
祖母看著不忍。把她拉到一旁道:“你還是去一趟的好。素蘭不是說爹喝藥都得用灌嗎?說不定那別剛毅有什麼遺言要交待。”
“那我就更不應該去了。”竇昭道,“他要是讓我幫他報復,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了?”
祖母道:“那就更應該去——若是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以後別家姊妹的事,你就再也不要管了。”
竇昭嘆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怕到時候我脫不了身啊!”話雖如此,但祖母的話也有道理,她還是去了真定州。
別氏武館早已賣給了別人,買主是別剛毅的朋友,當時買武館也是為了求急,別剛毅出獄後,依舊住在別氏武館,不過在他的堅持下從正房搬到了後面的柴房。
別素蘭紅著眼睛跟竇昭解釋著。
竇昭點了點頭,打量著別氏武館。
不過兩進,但前院非常的闊大,鋪了青磚,可以輕輕鬆鬆地站個百來人,是開武館的好地方。
九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別家的先祖為人厚道,砌柴房的時候也是用青磚砌的,因而柴房雖然簡陋,卻能遮風擋雨,恩澤了別剛毅。
別剛毅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地躺在門板搭成的床上,蓋著厚實的靚藍色粗布被褥,瘦得皮包瘦,粗大的骨架依稀透露著從前的健碩。
見竇昭進來,坐在門板前的男子立刻站了起來。
竇昭的目光卻落在門板前那個拿著空碗的少女身上。
她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穿了件洗得發白的沈香色夾襖,兩眼紅腫,神色憔悴,卻面板白淨,眉目清麗,難掩其秀美。
竇昭錯愕。
如果這就是別素蘭的姐姐,難怪那單傑要起歪心眼。
不過,這兩姐妹的差別也太大了些吧?
好像知道竇昭心情似的,別素蘭挽了那女孩子的胳膊,與有榮焉地對竇昭道:“四小姐,這是我姐姐素心。”
別素心已猜到來人是誰,慌忙放下手中的空碗給竇昭行禮。
竇昭笑著說了聲“不用多禮”,走了別剛毅的床前。
床邊的男子悄聲走到了一旁。
竇昭瞥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穿著件舊色的粗布玄袍,袖口打著補丁,卻很乾淨,鬢角花白,清瘦矍爍,目光清明,竟然是位氣質儒雅的老者。
竇昭一愣。
別素心已上前輕聲喊著“爹爹”。
別剛毅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竇小姐。”他聲如刀鋸,吃力地綻開一個笑容,“多謝你救命之恩。”
竇昭看著心裡一酸,淚水猝然聚在了眼眶中。
別剛毅已望向站在一旁的男子,喊了聲“楊大叔”。
竇昭這才明白過來。
這老者原來就是指點別素蘭找上竇家、阻止了別素心自賣的人。
☆、第七十三章 所求(粉紅票540加更)
大家都朝陳大叔望去。
陳大叔表情躊躇。
別剛毅看著眼神微黯,又艱難地喊了聲“陳大叔”,語氣誠懇,帶著幾分乞求。
陳大叔聞言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