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轉身瞥了眼魏廷珍,“我們家四小姐和濟寧侯的親事是從小訂下來的,三年前正式交換了庚貼。老濟寧侯為顯鄭重,還曾請了欽天監的監正親自為我們家四小姐和濟寧侯合八字,當時欽天監的監正說是‘天作之合’,為此老濟寧侯高興之餘送了欽天監的臨正一塊壽山石。這件事,竇、魏兩家的人都知道,鄭太太怎麼把老濟寧侯的病逝扯到我們家四小姐的身上?”
又道,“生死病死,人之常情,鄭太太和我們家並不時常走動,鄭太太把這些事都扯到了我們四小姐的身上,不知道是什麼用意?又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這些傳言?”眼睛卻盯著王許氏,“同是女子,你年紀比我們家四小姐長,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話對我們家四小姐的傷害?”
樊氏與鄭太太針鋒相對。指桑罵槐,語言犀利,毫不留情,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明白她話中之意,不由得沉默下來,或朝王許氏望去。或朝鄭太太、王映雪望去,更多的,卻把目光投向了魏廷珍,想知道她會怎麼說——魏廷珍是魏廷瑜的胞姐,有時候她的態度。就代表了田氏的態度,從而影響到濟寧侯的態度。
就連剛才迴避此事的王太太,也不禁屏氣凝神,豎起了耳朵。
魏廷珍心中一陣得意。
這正是她想要的。
竇昭是否克親人,並不重要。只要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她就可以因勢利導,讓局面變得對魏家更有利。
“這”魏廷珍佯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有時候。不好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有人惋惜搖頭,有人若有所思,還有人露出看戲不怕臺高的幸災樂禍。
魏廷珍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
樊氏以為這樣就可以維護竇昭的名聲,素不知,她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感興趣,這個事就變得越受人矚目。
她正尋思著是以“自從弟弟服侍之後,母親就病了”還是以“合八字的時候,欽天監的監正也說了,我弟弟的八字好。不管誰嫁了他都會榮華富貴,並不曾留意竇家四小姐是否與長輩的八字不和”來證實鄭太太的話,就看見自己貼身的丫鬟滿頭大汗,神色緊張地疾步朝她走過來。
魏廷珍愕然,不免有些分心,想說的話也頓了頓。
丫鬟已悄聲靠近她,語氣急促地和她耳語:“夫人。大事不好了,濟寧侯被竇四小姐的表兄——今年新晉的探花郎紀見明拉去了南風館,還在那裡留宿一夜那紀見明不懷好意,多虧英國公世子爺相救,濟寧侯讓你快點回去。”
彷彿晴天霹靂。魏廷珍腿一軟,要不是那丫鬟手疾眼快扶了她,她恐怕就要癱軟在地了。
眾人看出魏廷珍臉色不對,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成為各位貴夫人眾矢之的丫鬟又驚又怕,連連小聲喊著魏廷珍“夫人”。
魏廷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弟弟一向老實,怎麼就跑到南風館去了?
還有那個紀見明,既然是竇昭的表兄,怎麼會對弟弟不懷好意?
弟弟是由英國公府世子爺相救,除了宋墨,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困惑一個接著一個,腦子時也亂糟糟的找不一個答案,可她知道,此刻有比起追究事情原委更重要的事——必須保持一慣的鎮定從容,不要讓這些鬼精鬼精的夫人、太太們看出一絲的端侃,否則休想隱瞞弟弟去了南風館的事。
如果是平時,這也就是件不足掛齒風流韻事。可現在竇、魏兩家就要正式下聘了,弟弟的所作所為,等於是給了竇家一耳光。竇家會不會拿此事做文章,從而主動退親,壞了弟弟的名譽呢?
而且,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竇昭的表兄紀見明也在場,會不會這原本就是場陰謀呢?
魏廷珍不敢多想,她只知道,弟弟出了這種事,自己不能再惹怒竇家了。不然被竇家記恨,抓住了弟弟逛南風館的事大做文章可就糟了。
她立刻就改變了立場,勉強地笑道:“鄭太太此言差矣!當初欽天監的監正給竇家四小姐和我弟弟合八字的時候,欽天監的臨正說竇家四小姐是個旺夫又旺子,正巧我父親病逝,母親還怕竇四小姐等不及,想快點把竇四小姐娶進門,囑咐我去了竇家商量婚期。這件事,真定府的人應該都知道的。”
這麼說來,就是王映雪母女和鄭太太在謗誹竇家四小姐了囉?
滿場譁然。
眾人再看她們三個的目光就有些不齒。
王映雪母女和鄭太太難掩錯愕,那王映雪更表情憤慨地是衝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