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讓她失去了自在跟蕭弘弈棋的氛圍?還是說想讓蕭弘明白,書房裡那一直好多年保持的美好氛圍是不能夠讓第三人打破的,不管這第三人是誰?書房裡就應該只是她跟他?
書房果然是個特殊的所在啊……
那無形的高牆早就已經被阿竹這許多年砌得高而牢了,她營造了一個美麗的桃花源,讓蕭弘不知不覺就習慣了由阿竹陪伴著,在其中徜徉。一旦有外人進入,就會讓蕭弘感覺異常突兀。
謝妙容不由得抿抿唇,重新看向阿竹,假意道:“阿竹,既是郎君吩咐了,你就坐下吧,這弈棋極耗時,你要一直站著,恐怕一會兒腿會受不住。”
她才不想在蕭弘跟前什麼都不說,把主母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呢。無論如何,面子話還是要說的,而且她還想知道她這樣說了,蕭弘又會怎麼說呢?自己這個主母可是好“體恤”他書房裡這個侍婢呢。
蕭弘一聽,並沒有遲疑,而是抬起頭看向阿竹笑道:“既然娘子都這麼說了,你就坐下吧。”
阿竹看蕭弘一眼,有些遲疑,大概眼裡的意思是這不好吧,這樣做可是違背主僕之禮了。
謝妙容心裡微微一抽,心想,看來蕭弘對這個阿竹果然是另眼相看,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那麼說了話後,立即又讓阿竹坐下了。
她倒是想看一看,阿竹到底會順著蕭弘的意思坐下呢,還是再看自己,再推辭一下。
謝妙容也是聰明,她在蕭弘說了再次吩咐阿竹說下的話後,沒有再幫腔,再說什麼讓阿竹聽蕭弘的吩咐坐下。要是夠聰明的人一定會明白謝妙容剛才的那讓阿竹坐下的話根本不能當真的,那只是一種試探。
當然,謝妙容不幫腔了,以一手拿起一顆白色玉石棋子,兩眼盯著棋盤,做出考慮棋局狀作為遮掩。
至少這樣,會讓蕭弘認為她在考慮如何下棋,沒有聽到他再次讓阿竹坐下的話,所以不幫腔了。
阿竹這一次並沒有瞄謝妙容,而是繼續堅持她要站著,否則她就不敢再下棋了。
蕭弘見她如此堅持,就也沒有再讓她坐了,而是擁著謝妙容,笑著問她:“卿卿,可想到了什麼好招?”
謝妙容故意嬌嗔道:“我怕我落子之後,恐怕要不了三個回合,我們就要落敗了。”
蕭弘呵呵笑,接著問她:“那你跟我說一說,你打算怎下?”
謝妙容就拿著棋子這裡試圖放下,然後搖搖頭,又那裡試圖放下,連續幾下,猶豫不決的樣子。
蕭弘輕聲嘟噥兩句,似乎是說謝妙容這麼弄讓人眼暈,然後他抓握住她的手,說:“喏,落到這裡……”
便聽“啪”一聲,棋子落到了楠木做的棋盤上。
在榻邊站著的阿竹見狀,並沒有思索太久,很快她就落下了一顆黑玉棋子,棋局顯得膠著,看起來,哪一邊都無法輕易獲勝。
蕭弘見了便擰起了眉頭開始沉思,謝妙容便跟他耳鬢廝磨,窩在他懷裡,感受他的心跳,以及嗅他衣間溢位來的好聞的龍涎香味兒。落在外人的眼裡,當然是兩夫妻極為恩愛。
她不經意間瞟了對面那個立在榻邊,垂眸看著棋盤的阿竹,想看一看她見到自己跟蕭弘如此膩歪,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是她又失望了,阿竹的臉色既沒有發紅,也沒有發白,她還是那個樣子,表情淡漠,平淡無波。
這樣她都沒有被自己激怒或者生氣,情緒失去控制?
謝妙容只得感嘆這個阿竹城府真是深,看來人家這麼多年的書可不是白讀的,別看她外表嬌弱,但是內心其實修煉的蠻強大的。這個人啊,可真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怕阿竹站太久了腿疼,蕭弘落子很快,而阿竹還是保持著她正常的落子速度。
總之,半個時辰後,這局棋終於結束了。
不出謝妙容預料,這局棋依然是平局結束。
蕭弘隨即說:“看來即便有娘子幫忙,也難跟阿竹下成平手啊,阿竹還是比我們棋藝高些。”
謝妙容想插嘴,人家何止是棋藝高超,在其它手段上也堪稱高超呢。
“奴婢費了好大勁兒才能跟郎君和娘子下成平手呢,說到底,還是郎君和娘子棋藝精湛。”阿竹想當然的說出了自謙的話。
這種場面話聽聽就行了,沒有誰會在這上頭較真。
蕭弘又道:“阿竹,你下去歇著吧,我跟娘子這就要回去了,書房裡不用你伺候了。”
一邊說一邊下了榻,攬著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