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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賑災糧是給誰吃的?

靠著齊國王姬留下來的那些吃食,祝新年和曾笑然堅持了三天。 等到布包中最後一點碎渣都被曾笑然倒進嘴裡咂摸滋味的時候,他們終於翻過了第一座山,到達了斗拱鎮。 清河鎮距離斗拱鎮直線距離才三十里地,但中間隔著的一座大山卻將這個距離翻了好幾倍。 兩個鎮子的情況都大差不差,因為雪災導致流離失所的百姓依然隨處可見,唯一不一樣的是,斗拱鎮比清河鎮先一步等到了救濟糧。 運糧車由一隊披堅執銳計程車兵押送進城,為首的是一架金銅色的機甲,體量比洪儒那臺要稍小一些。 在它身後還跟著兩臺土黃色的機甲,身形矮壯結實,機甲厚度驚人,行進之時地面顫動尤甚,想來重量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三臺機甲胸腔正前方均有一道黑色的四邊菱形金屬板,上面用紅色篆體寫著一個“兵”字。 這代表它們隸屬秦國兵甲部,與天工學院的機甲相比,它們才是真正有編制的大秦公務員。 饑荒災年,運糧隊是各路山匪流民的重點襲擊物件,這一批救濟糧又是運往邊境各個城鎮的,可謂是移動的活靶子。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為了防止救濟糧被搶,兵甲部派了三臺機甲押運,可謂是嚴防死守了。 救濟糧的到來大大緩解了縣尹的焦慮,被討食的流民堵在府中半月不敢出門的他如同見了再生父母一般,親自出城將運糧隊迎了進來。 隊伍一直開進到府衙門口才停下來,士兵們將周遭一圈都圍了起來,但饒是如此也趕不走聞訊聚集的饑民,大家蹲守在此,等著施粥賑災。 為首的黃銅色機甲面罩彈開,從裡面出來的人身著黑甲紅巾,是典型的秦將裝束。 縣尹立刻迎了上去,滿臉堆笑地與這位來自咸陽的貴人說著話。 曾笑然跟祝新年一起混跡在圍觀人群中,他遠遠看著那名秦將,連眼睛都看直了。 無論在哪個國家,機甲都是非常罕見的,畢竟能透過屬相測試的人就非常少,順利從天工學院結業進入兵甲部的人就更少了。 如此邊陲小鎮,許多人一輩子能見一次機甲就足夠吹噓了,祝新年跟著老魏頭流浪這麼多年,之前也從未見過機甲,可見這種龐然大物是何等稀有。 曾笑然年紀小,自然對這種超出人力極限的東西有著本能的偏好,但祝新年卻深知其中艱辛。 無論是在天工學院斬妖除魔,還是在兵甲部為國征戰,都是需要奮戰在戰鬥第一線的,其中危險可想而知。 外人只能看到機甲操縱者最光鮮的一面,他們看見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和豐厚的俸祿,卻沒看見死亡始終如影隨形。 “他們把糧食都搬進縣衙了,中午能開粥嗎?” 雖然有祝新年攔著,但齊國王姬留給曾笑然的那張麵餅還很快就被他吃完了。 這些天他們倆都是靠祝新年的那包糕點過活的,此時兩人飢腸轆轆,曾笑然肚子的叫聲就沒停過。 “賑災糧核對入倉後需要按人頭劃分每日所需的糧食,加上煮粥的時間……中午怕是沒得吃了,等晚上吧。” 早已飢腸轆轆的人們各自尋好了位置,守在縣衙門口不願離去,開鍋的第一碗粥總是米最多的,要是來晚了可就只剩清水了。 祝新年和曾笑然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了,運糧隊計程車兵們將糧食抬進縣衙之後便整隊離開了,他們還要運糧去其它鎮子,不會在此久留。 隨著機甲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曾笑然望著拖走的運糧車驚聲道。 “這些糧食不是全部留給我們的嗎?怎麼還帶走了那麼多?!” 運糧隊大概只給斗拱鎮留下了百十來石的糧食,這些糧食在滿鎮饑民面前簡直是杯水車薪,一人分不到兩粒米。 祝新年在電視劇上見過許多古代賑災的場面,一大鍋水兌一把米,清湯寡水就敢說是賑災施粥。 這種情況一般是遇上了貪官汙吏,被朝廷發現了是要斬首示眾的。 他心中隱隱有預感,但在事情板上釘釘之前並未多說什麼,畢竟他不確定是在哪一個環節少了糧食。 如果是從咸陽分撥下來的賑災糧就只有這麼多,那饑民們無話可說,如果是運糧隊監守自盜或者縣尹剋扣糧食,那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一旦百姓走投無路活不下去了,很容易引發起義,秦國變法之後刑律嚴苛,祝新年還是願意相信這個時代的官員忌憚嚴刑峻法,不敢在賑災糧一事上動手腳的。 所有人強忍著飢餓等到了午後,縣衙緊閉的大門終於開啟,兩個衙役搬了一口大鍋出來,當著所有饑民的面開始搭灶生火,準備煮粥。 “碗都準備好了嗎?沒碗的趕緊去找,破罐子爛瓦都行,不能用手接!” 眼看真是要施粥了,等候多時的人們全都站了起來,祝新年和曾笑然被往前湧動的人們擠到了最前頭,又被手持武器的衙役攔住了。 “別擠!粥還沒好呢!每個人都有!誰再擠就關大牢一口都別想吃!”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