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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她雙臂抱住他的頸項。他能夠感覺到貼著他的那顆心在怦怦亂跳。他輕輕地把她的頭向後推去,注視著那雙棕色的明眸。眼中的哀傷神情消失了。

“怎麼啦?”他問,“發生了什麼事片

“沒有,沒有,”她嚷道,“那…那不過是我感到很高興,…又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怎麼穿著這樣單薄的衣服出來呢?”

她等了片刻,然後開口:“文森特,不論你走得多遠,我要你永遠記住關於我的一件事。”

“什麼事,瑪戈特?”

“我愛你!永遠記住我比你一生中任何一個女人更愛你。”

“你怎麼抖得這樣厲害?”

“沒什麼。我被攔住了。所以來晚了。你快畫完了吧?”

“馬上就好。”

“那就讓我坐在你的後面,你儘管畫,就象往常一樣。你知道,親愛的,我決不想給你添麻煩,妨礙你。我只要求你答應讓我愛你。”

“好的,瑪戈特。”他想不出別的話來說。

“那就畫吧,我親愛的,把它畫完……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她有點哆噱,拉拉緊圍巾,說,“在你動手前,文森特,吻我一次吧。你吻我的那樣子……上一次……在你的工作室裡……那次我們是那麼幸福地在彼此的懷抱裡。”

他輕柔地吻她。她拉拉好裙衫,坐在他的後面。太陽西下,冬天的短促黃昏降落在平坦的田野上。鄉野暮色的寧靜包裹著他們。

一隻瓶子叮地落地。瑪戈特啞叫一聲站了起來,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中倒在地上。文森特跳起來撲過去。她的雙眼緊閉,臉上流露出一絲譏笑。她又發作了一陣很快的痙攣,她的身體僵硬起來,向後彎成目形,雙臂彎曲。文森特向落在雪地上的瓶子彎下身去。瓶ti內殘留著白色的結晶。一點氣味也沒有。

他抱起瑪戈特,瘋狂地奔過田野。他離開紐南一公里左右。他擔心抱她回到村子前,她會斷氣。快吃晚飯的時候了,人們正坐在他們的家門口。文森特從鎮的盡頭進來,得抱著瑪戈特橫穿整個村子。他奔到貝格曼家,一腳踢開門,將瑪戈特放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母親和姐妹們奔進房來。

“瑪戈特服毒啦!”他叫道,“我去請醫生!”

他飛奔去請村裡的醫生,把他從晚飯桌上拖出來。“你敢肯定是番木鱉礆嗎?”

“看上去是的。”

“你把她送到家裡的時候,還活著?”

“活著。”

他們到達那兒的時候,瑪戈特在躺椅上折騰。醫生朝她彎下身去。

“是番木鱉礆,不錯,”他說,“但她為了止痛,同時吃了一些別的東西。從氣味上聞起來,好象是鴉片劑。她不知道鴉片劑卻起了解毒的作用。”

“那她能活了,醫生產母親問。

“有希望。我們必須立即把她送往馬得勒支。她應該得到嚴密的觀察。”

“你能介紹一家在馬得勒支的醫院嗎?”

“我認為進醫院並不適宜。我們最好讓她在精神病院裡待一陣子。我知道有一家很好的精神病院。吩咐套車吧。我們必須趕上從埃因霍溫開出的最後一班火車。”

文森特站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聲不響。馬車駕到房子的前面,醫生用條毯子將馮戈特裹好,抱她出去。她的母親和四個妹妹尾隨著。文森特定在最後面。他的一家全站在牧師住宅的大門q。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貝格曼家的門前。抱著瑪戈特的醫生一出來,四下裡立刻靜了下來。他把瑪戈特抱上車。女人們上車。文森特站在車旁。醫生撿起經繩。瑪戈特的母親,轉過身來,看到了文森特,尖聲叫道:

“你做下了這等好事!你殺害了我的女兒!”

人人注視著文森特。醫生用鞭子輕輕拍馬。馬車沿著大路慢慢消失。

在文森特的母親跌斷腿之前,村裡的人對文森特不友好,因為他們不信任他,無法理解他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們也沒有特別地厭惡他。現在,他們對他極為反感,他能感覺到他們的憎惡從四面八方包圍著他。他一走近,他們便轉過身去,背朝著他。沒有一個人對他講一句,或對他望一眼。他成了一個無賴。

他對此毫不介意——織工和農人依然在家裡把他當朋友接待——但是,當人們不再上牧師住宅來看望他的雙親時,他認識到他應該遷居了。

文森特明白,最好是乾脆離開布拉邦特,讓他的雙親太太平平。然而,他到什麼地方去呢?布拉邦特是他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