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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你已經記不得甜美的花香。刑天,剛和你相逢的時候,我充滿了驚喜和歡欣,我是如此高興與你重逢。可是現在……”

“現在怎麼樣?”我焦急地問道,但我並不知道我急什麼。

“現在我好後悔,後悔知道那是你。你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原來的你了。熱情變成了殘忍,機智變成了陰狠,善言變成了冰冷,矯健變成了兇狠……我好後悔知道那個塗滿油彩、手持兇器的人是你,那個殺人放火、扒皮削肉的人是你,那個一手鮮血、滿口人肉的是你。比起這些,我寧願你真的死了,至少那樣我的回憶中可以擁有你的美好。可現在,你把一切都破壞了,你……你……你……你成了一個兇殘野獸,吃人不眨眼的魔鬼。你讓我好恐懼,好恐懼!我做夢都是你抱著人頭走向我的樣子……求求你走吧!我好害怕,好害怕……”宛兒無助地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的話像一把鋼刀扎進了我的胸口,我感覺我的心碎了。那種痛苦比被人扎穿身體還痛,是無法觸控、無法抑制的疼痛。我的腦子被她的話炸得一片空白,什麼思想都沒有了,只是不斷地迴響著一句話:“你是兇殘的野獸,吃人的魔鬼……你是兇殘的野獸,吃人的魔鬼……你是兇殘的野獸,吃人的魔鬼……走開……走開……”

這聲音在無限量放大,在大腦和耳中不停地轟鳴,直到碾碎我所有的思想!

我沒有扶起宛兒,只是慢慢地離開了她,茫然地走向營房,穿過擁擠的人群,每次擦肩而過的碰觸激起的痛楚,像止痛劑一樣驅散我心中的疼痛。我不停地碰撞著身邊的一切,想借傷口的疼痛壓制心口的撕痛。

“刑天,刑天!”邊上有人在叫我,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漠然地扭過頭看著發聲的人。

“你怎麼了?刑天!”說話的是個女人,是個銀髮女人,她想跟我說什麼?

“你怎麼了?怎麼身上都是血?你的傷口又爆開了……你不想活了嗎?”那女人在我面前大叫著,看上去很焦急。她在急什麼?她在擔心什麼?

“你說話啊!刑天!你她媽的說話啊!”那女人抓著我的臉搖來搖去地搖什麼?讓我說話?我說什麼?有什麼可說的?我是野獸,是魔鬼!我有什麼可說的?!我什麼都不用說!我有什麼可說的?!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你說話啊,你怎麼了?”那女人打我的臉,有點兒痛,她為什麼打我?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刑天,你聽我說,你怎麼了?你要說話,只要說一句,一句!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說一句,就一句!醫生……醫生……說話啊,你他媽的說話啊……”她在我臉上咬什麼?她怎麼了?她想吃我嗎?她也是野獸嗎?她也是吃人的魔鬼嗎?原來除我之外還有野獸,還有魔鬼。

“你……”我不知道是如何發出聲音的,“你認識我嗎?你不怕我嗎?我是野獸,我是吃人的魔鬼。我要走開,我要走開。”

“不,你要到哪兒去?你不能走,你不是野獸,你不是魔鬼……我不怕你……不要走……我們需要你……我需要你……”她的話像洪鐘一樣敲在我的心頭,有人不怕我,有人需要我。

“你不怕我?你需要我?”我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人影越來越多,“你們需要我?你們不怕我?”

“對,我們不怕你!我們需要你!”一陣聲音從四周傳來,怎麼這麼多的人?他們需要我?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麼需要我?他們要我一隻野獸幹什麼?

“你們需要我?你們為什麼需要我?我是一隻野獸,是吃人的魔鬼。你們要一隻野獸一個魔鬼幹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需要我?為什麼?”我不停地問,像問他們也像是問自己。

那個女人一把捧住了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好藍啊,像藍寶石一樣藍,像海水一樣藍,好美啊!

“我們需要你!因為我們愛你!”“對,我們需要你,因為我們愛你!”一陣聲音跟著那個女人的話鑽入我的腦中炸開。有人愛我!有人需要我!他們是誰?他們是誰?我要看清楚,我要看清楚。

我仔細地打量周圍的人牆。慢慢地人影開始變得清晰:那個紅髮的我認識,他叫屠夫;那個金髮的我認識,他叫牛仔;那個綠眼睛的我認識,他叫惡魔;那個長鬍子的我認識,他叫羅傑;那個只露一隻眼的我認識,他叫快慢機;那個體形像山一樣壯的我認識,他叫大熊;那個黑黑的眼上有道疤的我認識,他叫刺客;那個虎牙特長的我認識,他叫狼人;那個……

慢慢地所有的人像都變得清晰,他們我都認識,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