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茂沒吱聲,他還沒太聽明白,不想多嘴多舌。
“你上岸買酒的事情就不打算解釋了?”
“買酒就是買酒,大家願意喝……”樊大堅越說聲音越弱,目光在胡桂揚和袁茂身上掃來掃去,“胡桂揚,你太多疑了,既然不相信我,讓我上岸吧,此地離京城不算太遠,我自己走回去,從此不再參與你的事情。”
胡桂揚笑著抱住老道的肩膀,“我的脾氣你還不瞭解?”
樊大堅哼哼兩聲,就因為太瞭解,他才有些惱怒。
“好吧,你上岸。”胡桂揚在老道背上輕輕推了一下。
“你、你來真的?”樊大堅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名錦衣校尉的瞭解還是不夠深入。
“仔細想來,你留在我這裡也沒有多大用處,袁茂是我的門面,能替我出頭打點上司,趙阿七等人個個武功高強,是我的重要幫手,張五臣不會武功,但是被贈與一件算命香爐,必有蹊蹺,至於你,只是被靈濟宮除名的道士,除了會背大段的經文,毫無用處。所以,請回吧,回莊養老,還是求靈濟宮收容,你自己看著辦。”
樊大堅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再開口時氣得手臂都在顫抖,“胡桂揚,你、你真他媽不是人!”
“好聚好散。”胡桂揚笑道,又推了一下,“高家村的三個人還得在你家裡寄養一段時間,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就去我家裡找蔣二皮,讓他幫忙安排。”
“你棄我如敝屣,還想讓我管這種破事兒?”樊大堅怒不可遏,若非覺得自己不是對手,早就揮拳打過去。
“嗯……你最好還是管一管,等我從鄖陽府回京,必立大功,升官不敢說,但是汪直肯定對我言聽計從。”
一提汪直,樊大堅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僅僅因為汪直的一句話,靈濟宮就將他送到宮裡當陪死鬼,這件事對他打擊極大,更令他滿心恐懼。
“我、我……”樊大堅臉憋得越來越紅,服軟太尷尬,裝橫沒膽量,乾脆拂袖而去,上岸的船板就放在甲板上,他自己動手搭上,大步向岸上走去。
袁茂冷眼旁觀,對胡桂揚的決絕無情,既感到驚恐,又有些難以理解,等老道身影消失,他小聲說:“真攆他走啊?”
“看情況吧。”
“還有什麼情況?”袁茂眼看著老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若是真的生氣返回京城,也好,此行鄖陽府危險重重,的確不適合他。他若是去找別人商量對策,很快就會回來。”
“他還能找誰?”
胡桂揚不肯回答,笑道:“麻煩你將船板收起來,然後看著點兒,老道回來,就帶他見我,我再補一覺。”
胡桂揚向艙裡走去,袁茂叫住他,“胡校尉,我能問你件事嗎?”
“當然。”胡桂揚止步轉身。
“你剛才說的大家有用沒用那些話……都是真的?”
“是真的,此去鄖陽府若無危險,那就是我全猜錯了,慘敗一場,若有危險,就必須人人努力、人人有用,我沒本事保護大家。”
“呵呵,胡校尉真是直白……是我多嘴,請回艙休息,我在這裡守著。”
“有勞。”胡桂揚笑著進屋。
袁茂呆呆站了一會,喃喃道:“有這樣一位上司,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想到原主人袁彬的所作所為,他嗯了一聲,覺得還是胡桂揚這樣的人好打交道。
袁茂突然想起船板沒有收起來,走到船邊,剛彎下腰,就聽岸上有人笑道:“袁老弟,太不夠意思啦,不替我說話就算了,竟然還要撤掉船板。”
老道樊大堅真回來了,前後只持續行走百步的時間。
袁茂直起身,“你要是夠意思,就不會對我們有所隱瞞。”
“嘿,你相信胡桂揚的那些話?”
“相信,白天的時候,大家明明都吃過午飯了,你卻上岸去買酒買肉,分明是個藉口,你去跟誰見面了?商府的錢貢,還是聞家莊的人?”袁茂也想明白老道的破綻在哪了。
“別瞎說,我能跟聞家莊勾結嗎?”樊大堅假意惱怒,等於承認他見過錢貢,“我能上船嗎?”
袁茂讓到一邊,“你想好怎麼對胡校尉說了?船板可不會一直替你留著。”
老道大步走到船上,向袁茂笑了笑,“胡桂揚不是說我沒用嗎?我就給他一點用處,不不,是很大的用處。”
“他在艙裡等你。”袁茂指向船艙,不打算跟著進去,該避嫌還是得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