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呃,沒法說,不讓說,反正不是壞人。”
“人?什麼人?”任榴兒心中一驚。
蔣二皮神情更加古怪,扛起梯子,“就是老爺在家,也絕不會攆走的人。”
蔣二皮轉身去往前院,一路上搖頭嘆氣。
任榴兒愣了一會,還是邁步走向東廂房。
胡桂揚剛剛穿好衣靴,拱手笑道:“抱歉,夜裡來的,怕打擾你們夫妻休息,就自己找間屋子住下。袁茂去衙門了?他在哪裡任職?也太辛苦了些。”
任榴兒早猜到是他,見到人之後還是很吃驚,急忙將門關上,覺得不對,又將門稍稍開啟一點,冷冷地問:“你不是被綁架了嗎?”
“對啊,我自己逃出來了,厲害吧?”
“既然逃出來,就該去見官,或者回自己家,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以為自己會受到歡迎呢,前些天你可是親自請我過來。”
“那時候是為袁郎治病……跟那無關,我只是不明白……”
“上司將我出賣給劫匪,所以我不能見官,也不能回家,要在這裡躲一陣。”
任榴兒急道:“這裡也不安全。”
“那你給我安排一個地方吧。”
任榴兒更急,壓低了聲音,“我給過你三千兩銀子,不欠你什麼。”
“你跟袁茂走投無路的時候去找我,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當然也要來找你們,這才公平。”
任榴兒滿腹聰明才幹、一口伶牙俐齒這時全都用不上,半晌才道:“你就待在這間屋子裡,不準出去,不準說話。”
胡桂揚點頭,小聲道:“最好能有點吃的,讓袁茂快點回來。”
“不用你說。”任榴兒氣哼哼地說,轉身出屋,將門關緊,站在廊下想了一會,先回自己房間,上床躺下,聲稱感覺不適,叫來後院的丫環,命她們今日休息,無需打掃宅院,她不想受到打擾。
躺了一會,她又聲稱胸悶氣短,命人去前院找蔣二皮,讓他去請老爺回家,實在不行,請樊道爺過來一趟。
安排完畢之後,任榴兒才讓心腹丫環給東廂房送去一些飲食。
胡桂揚餓極了,狼吞虎嚥地吃完,上床又睡下。
一覺醒來,胡桂揚看到蔣二皮站在床前,正彎腰對他說話:“胡校尉,醒醒。”
“嗯,醒了,又要開飯了?”
“沒有,請你換個地方。”
“這裡不錯。”
“可夫人說……”
“行,我走。你怎麼給袁家當僕人了?”
“呵呵,工錢挺高,吃住全包,活兒也不累,這樣的好事……”
“這樣的好事我給過你啊。”
蔣二皮苦笑道:“給你幹活兒倒是不累,就是擔驚受怕,連覺都睡不踏實。”
“膽小鬼,去哪?”
“跟我來。”
後院沒人,前院也只有幾名像是幫工的男子,胡桂揚早換掉燒破的官服,穿著也與這些幫工差不多。
“東西都抬到車上了?”蔣二皮趾高氣揚地問道。
幫工們紛紛點頭稱是,蔣二皮給過錢,帶著胡桂揚出門,街上停著兩輛騾車,全都裝載著厚重的木箱。
“委屈胡校尉趕車。”蔣二皮賠笑道。
胡桂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告訴我去哪,還有袁家的人都去哪了?”
“夫人帶人上香去了,說是許願未做,得罪了菩薩,所以才會突然得病。”蔣二皮突然壓低聲音,“咱們去樊真人家。”
胡桂揚這才鬆手,上車拿起鞭子,“總看別人趕車,應該不難吧。”
“不難,鞭子不必用上,牲口自會跟著前車走。”蔣二皮急忙坐上第一輛車,驅騾出街。
為了送走胡桂揚,任榴兒也是煞費苦心。
樊大堅在城外有處莊園,城內也有住宅,離袁家不算太遠,地方比較小,一名僕人出來與蔣二皮一塊將箱子抬進去,然後坐上胡桂揚的車,趕著就走,一個字也不多說。
蔣二皮道:“我不能在此多留,請胡校尉再等一會,樊真人很快回來。”
大門從外面上鎖,剩下胡桂揚一個人,四處檢視一番,很快找出藏酒的地方,不由得歡呼一聲,又找出兩盤冷菜,也不生火,就這麼吃喝一頓。
天色將晚,外面開鎖聲響,樊大堅終於回來,一進院就關門上閂,跑進廳裡,看到醉熏熏的胡桂揚,立刻大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