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鄖陽時,曾有男子夜入房間,與其中一些女子行魚水之歡。”
胡桂揚嘴再毒,這時也沒問任榴兒是否在此列中,只是靜靜地聽著。
“榴兒覺得那名男子可能是……宮裡人。”
“皇帝?”
袁茂臉色立變,馬上跑到門口又聽望一會,轉身道:“求你了,別這麼大聲。”
胡桂揚笑了笑,同樣極小聲道:“西園?她怎麼猜到的?你和老道當時不在西園身邊嗎?”
“嘿,我倆只是護送西園回城,一與大軍匯合,就輪不到我們靠近了,汪直等人立刻將西園接走,過後誇獎我們一通,說是重重有賞,結果直到等你回來,‘重賞’才算實現。榴兒一開始沒猜出那人的身份,只是覺得他的陣勢不小,每次來的時候,院外似乎都有重兵把守,看不到人,但是有時能聽到甲衣碰撞的聲音。回京之後,有傳言說西園曾經離京微服私訪,榴兒才有這個大膽的想法。”
“跟你聊過之後,她越發堅信這個想法。”胡桂揚笑道。
袁茂臉色又是一紅,急忙道:“我什麼都沒透露,微服私訪的傳言更是與我一點關係沒有,否則的話,西廠也不會用我。只是……榴兒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的神情可能有點不太對。”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任榴兒了,可惜她是女兒身,又落在樂戶人家,她若是錦衣衛,哪輪到咱們在這裡混飯吃?”
“嘿嘿,她是很聰明,很少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這些話留著當面對她說吧,她去過鄖陽、猜出那是西園、滿壺春用來尋找異人,然後呢?問題又回來了,她為什麼感覺自己會遇到危險?”
“朱九頭暗中去任家回話,他前腳剛走,後腳女鬼就出現了。”
“鄖陽女鬼?”
袁茂點頭,“雖然是夜裡,榴兒還是能夠一眼認出,裝扮、走路方式,全都一模一樣,女鬼就站在院子裡,盯著房間看了許久。榴兒非常害怕,大氣不敢喘,女鬼走後,她立刻決定逃亡,正好我出現……”
“我還是不太明白。”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榴兒的猜測了。回京之後,她心裡總是不安,於是去過多家寺廟,向人打聽‘採陰補陽’之術。”
“她懂得真不少。”
“這種事情民間傳言很多,她多少聽過。”
“採陰補陽得是處子之身吧?”
“另有一種採邪陰之術,專用……樂戶女子,說來也巧,京城最擅長此術的人就是那位有名的李仙長。”
“李孜省?”
“對,那是他進宮以前的事情,曾去富貴人家推介,很受歡迎,但是各家主母不喜歡,經常將他攆出來,說他不是正經術士,就是一名龜奴。”
胡桂揚笑道:“這個傢伙還真是聰明,所謂的採邪陰,不就是以此為名義將春院姑娘光明正大帶進家裡嘛,怪不得主母不同意,怪不得義父那時沒關注過他。這麼說來,他在鄖陽故技重施,這回沒有主母阻攔,‘病人’則是那位西園。”
“想來如此。榴兒還猜測,這一招或有效果,所以西園平安回京,女鬼也跟來。”
“女鬼長什麼模樣?”
“女鬼每次出現都是在夜裡,榴兒看不清容貌,只記得一身白裙,還有,女鬼的腰十分纖細,榴兒說她看著都嫉妒。”
“果然是她。”胡桂揚早有猜測,聽到腰細這一點,越發肯定。
“知府大人的侍妾蜂娘。”袁茂也猜出來了,一臉苦笑,“誰能想到,她也變成異人。”
蜂娘曾與胡桂揚、小草一同攜帶天機丸,事後變得痴痴呆呆,一直留在知府衙門裡,當丹穴影響越來越大的時候,她想必也參與過吸丹,可一名已經失去神智的人能變異,還是令胡桂揚感到吃驚。
“宮裡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將蜂娘帶回京城就算了,居然讓她離開皇宮?嗯,所以楊少璞的確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衝他一笑,西廠的人以為那是何三姐兒與小草,可汪直肯定了解真相,卻依然讓我查案……”
袁茂解開一些真相,卻帶來更多迷霧。
“總之事情極不簡單,榴兒發現宮裡可能牽涉其中,立刻就覺得危險,事後證明她的預感很正確,異人接連遇害,朱九頭死於非命。”
“如果真是西園主使,一道旨意就夠了,用不著這麼麻煩吧?”
“或許是顧忌名聲。”
胡桂揚不願輕下斷言,笑道:“越來越有趣了,案子顯然與宮裡有關聯,汪直允許我查案,卻不允許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