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向東推進的同時,各國間諜組織的一匹匹快馬也飛速的向著各自的目的地飛速奔去。然而固然如今不同往年,馬鐙馬鞍馬蹄鐵的普遍使用為騎士們帶來了更大的便利,哨探工作變得更加迅捷,但在沒有現代即時通訊技術的情況下,他們所依靠的依然是爭取比敵人跑得更快罷了。這樣一來,在白起的部隊已經越過黃河之後,傳送訊息距離最近的韓國哨探才剛剛將緊急軍情傳回新鄭。
這一情形意味著什麼?陝邑渡河處距秦軍進攻據點武遂僅二百餘里,而武遂到秦佔韓地最東城邑曲陽僅一百餘里,曲陽到野王更是隻有五十餘里,以秦軍一rì百餘里的行軍進度,不出四天就會到達野王。野王韓國守軍號稱二十萬,事實上只有不足十萬,而遠在新鄭的韓國朝堂就算接到訊息之後不考慮集結準備等等實際情況即刻發兵救援,到達野王時至少也得七天以後,而且這還是在不考慮屯紮析水的秦軍王齕部威懾牽制韓國南部的情況之下全力以赴的結果。
四月十三rì,韓國滿朝皆驚,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個多月以前還在奔波勞苦,希求破解小合縱的秦國人會如此毫無徵兆的突然發兵。韓王咎再次犯了老毛病。聽到白起的名字以後,當場就昏死了過去,不過好在危難關頭大臣們已經顧不上他的面子,緊接著便掐著人中將他弄醒了。
大敵當前。第一位的自然是趕緊救援,於是朝堂即刻發下動員令,令新鄭、陽城、宅陽、京邑、成皋、滎陽、刑丘諸邑迅速集兵,不計代價即刻救援野王,同時令陽人、陽翟、負黍、岸門、長社、庸氏諸邑集軍防守南線伊水,上黨郡諸邑集兵備戰。
第二位的則是要有自知之明,韓國君臣都知道,殺向野王的別說是人屠白起。就算換一個秦國大將,二十五萬虎狼秦師也絕不是韓國人能單獨對付得了的,所以要想無虞,現在就得向楚魏。特別是趙國求援。
兩件最重要的事安排完以後,第三件最大的事便擺在了眼前,就像八戒說的那樣,總的留個退身步不是。面對強敵就在眼前,援兵什麼時候到。甚至說回不回來都不知道的情況,韓王咎第一個提出來要從新鄭撤離,向東逃往魏國暫避。
未戰先逃是為大忌,大臣們自然堅決反對韓王咎的這個“謹慎”主意。然而這個提議一出來。任誰心裡不揪揪?所以朝臣們雖然異口同辭的堅決要求韓王咎坐鎮新鄭以安軍心,但不論是韓王咎也好、諸宗室諸大臣也好。哪一家逃難的馬車也都已經暗中準備好了。
韓國人在戰戰兢兢之中等候著暴風雨,而他們的快馬使者和韓魏趙三國的哨探也很快抵達了目的地。魏王和範痤、芒卯他們掐指一算時間。如今白起已經在野王殺上人了,於是,乾脆……先遣使聯絡趙國。當然了,倉促之間救韓的事不能輕舉妄動,但集大軍防守韓魏邊境,或者說隨時等待趙國人態度,從而與趙國人一起英勇救韓這些事卻是必須要做的。
魏王好歹還算有所行動,楚國那裡更乾脆,對內發出了六個字——“再等等、再看看”,對外同樣也是六個字——“即刻研究對策”。
再看看、再等等、再議議,這樣一來唯一的結果只能是野王變成了風雨飄搖之中的一座孤城。四月十六rì,秦軍順利抵達野王城下,在迅速掃清外圍工事、佔據要地以後,即刻對野王城發動輪番圍攻;四月十七rì,距離野王最近的刑丘五萬韓國援軍抵達野王,秦軍隨即轉為攻城打援,至十八rì在城南碗子山羊腸坂道大破韓國刑丘軍,斬首三萬餘級,餘者潰散。訊息南傳以後,韓國救援野王主將暴鳶立刻約束各部軍隊,命最北端的成皋軍原地待命,佈陣防禦秦軍攻陷野王后南下攻打新鄭,並堅守待援,等待新鄭、陽城、宅陽、京邑、滎陽各部大軍彙集完畢再一窩蜂的殺向野王。
暴鳶害怕白起這事兒誰都知道,八年前伊闕一戰,正是白起率領十二萬人大破韓魏聯軍,斬首二十四萬級,魏國主將公孫喜被俘而亡,而暴鳶僅以身免,要不然的話韓王不至於當場昏死過去,而魏王也不會在聽說秦軍攻打野王的主將是白起後第一個反應是向趙國求援,卻不敢果斷助韓了。
人家魏王心有餘悸倒也罷了,不管怎麼說如今秦軍也沒打到他的地盤上,就算再利益攸關也只能算友情出演,而且他也完全有時間等待趙國先出頭,可韓王失了主意,暴鳶畏懼之下只敢攜眾前往卻實在是不明智,別說你們如今能派往野王的援軍滿打滿算只有二十餘萬,就算再多一倍兩倍,在主將膽怯、軍機又失的情況下又能有什麼作為?
暴鳶的貽誤軍機帶來了最為嚴重的後果,本來就沒有什麼心理準備,並且看到白字大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