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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無端加重心思,早些把心放寬了才是。”

江氏心中這才定了下來,曉得只要自己能得個兒子,丈夫這裡十之八九是不會生變了。男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若再做出那小性樣,只怕反倒要生出不快,便嗯了一聲,舒臂抱住了他頸項,錦帳裡一片喁喁細語,柔情似水。

第九章

沒兩日老太太果然就把江氏叫了過去,提了挑個日子把冬梅抬了做妾的話。江氏應了下來,只說回去準備。不想第二日一早卻又回來,訴苦昨夜跟丈夫提了這事,反被他教訓了一頓,說冬梅是老太太身邊用慣了的得力人,她這做媳婦的自己不想著好生侍奉,反倒把老太太身邊的人要走,實在是沒道理。

“娘,洪天教訓得極是。媳婦昨夜想了一宿,很是惶恐。這才一早過來向娘稟告。阮家子嗣是個大事,只怪媳婦愚鈍,到了如今竟要娘割出身邊的人,實在是萬分不該。媳婦今日起就用心留意,若是有合適的出身好人家的,不用娘說,媳婦自己也知道該如何。”

老太太還半靠在榻上沒起身,自然不信江氏的話,心中雖不快,卻也不好發作,只是哼了一聲道:“我自個跟洪天說去。”

江氏不語,低頭告退了出來。到了晚間,阮洪天前腳剛回,後腳果然就有隨禧園裡的老嬤嬤來請。阮洪天見江氏有些怔忪不安,趁老嬤嬤背過了身,悄悄捏了下她袖中的手,一笑而去。江氏這才放下了心。

也不知阮洪天如何在老太太面前說的話,此後一個多月過去了,老太太雖看見了江氏仍沒好臉色,只也沒再提把冬梅送過來的話由,倒是那冬梅白歡喜了一場,有段時日沒出來見人。

明瑜如今沒事就日日盯著江氏肚子,期待傳出她有喜的訊息,記著前世應該就是差不多這時候被診出喜脈的,偏偏就是不見動靜,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來。難道從自己出手開始干預祖母壽筵的那一刻起,接下來要發生的所有事就都偏離了原先的路徑,變得面目全非了?

一轉眼就是中秋過去,到了九月初,已是老太太大壽後兩個月了,江氏那裡仍沒動靜。明瑜有些沮喪,連江氏都看了出來,過來問了幾遍,見問不出什麼,便笑道:“你爹好容易總算是在這裡騰出了空,要去梧州有些事,順道就是五靈山,娘也跟了他一道過去。瞧你在家中有些悶,要不一道去了?左右走水路的多,想來也不會很累。”

明瑜曉得父親這是要帶母親去五靈山禮佛求子。家大業大,一家之主的父親一年當中有大半年是在外面跑的,從前哪裡有這樣的空帶母親出去散心?如今應允許久的的事好容易兌現了,自己哪裡還會這般沒眼色地跟過去?只巴不得他們能停留久些,在外好好相處,不定回來就有喜訊了呢,自然搖頭。

再兩日,阮洪天把家中和商鋪之事交代給了大管家,就要預備出門了。那大管家姓柳名勝河,幾代都替阮家做事。從前明瑜祖父還在時,柳管家就已經是左右手了,為人老成能幹,又極是忠心,所以阮洪天也放心。

阮洪天夫婦一道去隨禧園給老太太拜別。老太太雖對江氏“用心留意”了這許久還沒個動靜有些不滿,只曉得這回是去五靈山禮佛求子,也不好攔著,拉了張臉應了下來。明瑜和明珮送了父母一直到了二門,江氏叮囑身後跟了出來的丫頭媽媽們用心伺候,這才道別了去。

父母離了榮蔭堂,明瑜一下就覺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好在她日子安排得很是條理。早上去隨禧園給祖母唸經片刻,回來或督促明珮一道讀書習字,或撫琴作畫,午後歇個覺,向新過來的杜若秋學刺繡做針線,一日光陰也就過去。從前她偏專於詩書琴畫一類,對女紅刺繡有些忽略,如今揀了起來,漸漸倒也覺出了些興味。

過了幾日,早間明瑜帶了明珮,照舊到老太太跟前陪著說話。老太太靠坐在南閣裡一張鋪了彈裘墊子的方椅上聽明瑜唸了幾頁經。邊上的明珮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眼睛東張西望,老太太突然咳嗽一聲,嚇了她一跳,急忙又坐穩了。

“聽說前次我那壽日的主意是你出的?”

老太太做了個手勢,明瑜便停了下來,應了聲是,沒聽她開聲,有些惴惴地抬眼望去,見她半睜半閉著眼,望著南窗外的一叢棣棠,彷彿微微發怔。

“日中則移,月滿則虧。阮家在江南顯達了幾輩,是該收斂著些才好。我這一病,不定倒是天意了。”

半晌,終於聽她這麼說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與明瑜唸叨。

明瑜略微有些吃驚。

前世的她和這個祖母實在稱不上有什麼感情,記得再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