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笑著打發,既沒見她被糾纏,也不見她惹惱過誰。卓婉他們在暗處觀察片刻,發現就這麼會兒功夫,陳穗已經兵來將擋喝了許多酒,可她還是雙目清明毫無醉態,看似熱鬧卻孤獨地執守於吧檯一角,做她孤芳自賞的夜曇花。路遙若有所思地撞撞卓陽,“她像是這裡的常客,一點也不像來奶奶家過暑假的小女生啊。”卓陽自己也未回過神,“我哪知道這又是哪路牛鬼蛇神。”旁邊陳羽洲暗自數了數,笑道:“別的不說,她酒量真好。”眾人不約而同想起陳穗在他們面前推脫不會喝酒的乖巧模樣。場面一度尷尬起來。一直給陳穗遞酒的酒保得了空,站到陳穗面前與她說話,雖然距離太遠聽不清,但他們都可以清楚看見陳穗臉上自在的笑。卓陽越看越不是滋味,拉著大家就要走,“知道她不會有事就好了,咱們走吧!”陳羽洲卻巋然不動,“在這種地方,她竟然混得這麼如魚得水,不簡單啊。小久,她真是你們學校的優等生?老師眼裡的乖乖牌?”“在我們學校肯定是,但隔開十萬八千里後,我看她就不大是了。”卓陽哼了一聲,極不痛快,“裝模作樣,真沒意思。”“我倒覺得很有意思。”陳羽洲繞過卓陽,徑直朝陳穗走去,“我本來對她沒什麼印象,現在卻印象深刻,走吧,我們去看看雙面少女被揭穿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卓陽不願過去,陳羽洲反身拉住他胳膊,不由分說往吧檯前帶。卓婉和路遙相視一眼,只能一起跟上。他們四個穿過舞動的人群來到陳穗身後,陳羽洲輕拍少女的肩,陳穗漫不經心回頭,見到陳羽洲先是一愣,隨後瞧見他身後面如寒霜的卓陽,原先泰然自若的神情就跟見了鬼似的,嚇得差點一個後仰,四仰八叉跌到高腳凳下。陳羽洲眼疾手快扶住她,也不和她提她裝純賣乖的事,只笑嘻嘻不懷好意道:“你看起來挺能喝,我和你喝幾杯怎麼樣?”“啊?”陳穗手足無措,想看卓陽又不敢看,眼珠子飛來瞟去,半天沒個定點,“啊,哦,好……”陳羽洲招來酒保,一杯一杯要和陳穗喝。陳穗根本不敢抵抗,原先應付男人的不卑不亢面對卓陽只剩下被剝了皮的心虛和忐忑,她時不時偷瞄一眼卓陽,唉聲嘆氣,愁苦連天,要不是身處公眾場合,她簡直要捶胸頓足,就地滾個百十來圈,才能消心頭之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