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有三個人名,“萬掌櫃、大牛、趙阿採”。
昨日觀察之下,每當黑子等人以輕蔑的語氣提到洪門髮匪,大牛臉上就有怒氣浮現,而萬掌櫃則一直攪稀泥,趙阿採表現的最自然,卻是太過自然了,偶然跟著隨聲附和,但眼神中卻看不到輕蔑之色。
大牛這個小夥計可能認識洪門天地會亦或髮匪黨眾,但性子太直,不大可能參與下毒這等機密。趙掌櫃顧左右而言他多半出於商人的謹慎,三人中,最可疑的本就是趙阿採,陶朝青的調查又證實了這一點。
陶朝青看著紙條,驚佩不已,實在不知道公爺又如何圈定了疑犯。
“收網咖,這三人都帶回來問話。”葉昭淡淡的說。
“喳!”陶朝青單膝跪倒領令。
一個時辰後,萬福樓突然湧進一批深藍中山裝的精壯小夥子,各個精神抖擻帶著傢伙,食客都被驚惶的趕出來,一時雞飛狗跳。
萬福樓對面茶座二樓雅間,一雙清澈眼睛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當看到被五花大綁帶出來的第二人正是趙阿採,清澈眼神猛地一凝。
“大師兄,這下我們怎麼辦?”身後有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景祥果然狡詐,好快的動作。”大師兄語氣木然,聽不出喜怒哀樂。
“幸好大師兄早有準備,那景祥再狡詐,也逃不出大師兄的神算!”女子聲音裡滿是崇敬。
還是那木然的男子腔調:“只是可惜了趙阿採。”語氣中卻聽不出惋惜之意。
“成大事者,必須有取捨,有犧牲。”女子聲音堅定。
“嗯,還是你明白,這下一步棋”木然的聲音說著,手裡棋子輕輕落盤,絞殺了黑棋一條大龍。
看著聚精會神寫作業的蓉兒,葉昭肚裡好笑,看她可愛的小樣子就想逗弄她。
這是荷花樓一樓的書房,成了蓉兒做功課的專用領地。
今天是蓉兒第一天上學,小學初班課程有三,語文、數學、初級自然科學,語文由三字經開始教授文字,蓉兒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初級自然科學則是啟蒙教育,淺顯的講解自然萬物、日月星辰等知識,這些知識蓉兒也早就從相公那兒獲知了許多。
三門學科,實則由一名教師授業,今日主要是簡單的給學生們介紹了三門學科的基本概念,只有數學教了幾個阿拉伯數字,要學生們回去每個數字寫三十遍,蓉兒現在就正在用貯水筆寫著“1;1;1”
“我幫你寫吧。”葉昭笑著說。
蓉兒卻是連連搖小腦袋,可不是,還想拿這學期的小紅花呢,和相公說好了,自己拿到小紅花的話相公就不許再揉自己腦袋捏自己臉蛋,更不許摟著雙腿把自己抱起來,總之要杜絕相公再做這種拿自己當小孩子看的習慣。
葉昭能猜到她的小心思,更是好笑,走過去就擠在蓉兒身邊坐下,和她擠在了一張椅子上。
蓉兒無奈,只好向旁邊挪挪小身子,有時候也真拿相公沒辦法。
側頭看了蓉兒一會兒,葉昭突然伸出手去,捏著貯水筆的筆帽笑道:“要這樣練字才寫的紮實。”
蓉兒猝不及防,筆尖一抖,紙就汙了一片,無奈的轉頭看著相公,見相公一臉無辜,也只好苦著臉將汙了的紙扔進垃圾桶,愁眉苦臉的重新開始寫,相公喜歡胡鬧,有什麼辦法?只能聽他由他。
“喂,蓉兒,你怎麼就不跟我發脾氣呢?”葉昭總是很奇怪,這小傢伙,不管自己怎麼欺負她,就沒生氣過,按說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是最有小脾氣的時候嘛。
蓉兒不吱聲,小身子卻又向葉昭懷裡靠了靠,好似在回葉昭的話。
葉昭心裡這個溫馨啊,忍不住輕輕親了她小巧的耳朵一口,笑道:“你呀,快點長大吧。”
蓉兒就又向葉昭懷裡擠了擠,好似要將葉昭擠下去,自是在“發脾氣”。
葉昭忍不住笑,正想再親親她,書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如意的清脆聲音,“主子,陶朝青求見。”
偏廳中,陶朝青拿著一份供狀,臉上表情有些怪異。
“怎麼?又遇到難題了?”葉昭笑呵呵進了廳。
陶朝青忙見禮,雙手將供狀奉上:“主子,您自己看。”
葉昭接過來掃了幾眼就笑了,趙阿採的供詞裡,卻是指認廣東提督黃梁維為幕後主使。
“奴才怎麼拷打,他都不肯供出真正主謀,一口咬定是軍門指使他做的。”陶朝青無奈的說,心裡也佩服趙阿採是條硬漢子。可按照他的出身,十有八九就是洪門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