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說起外事勾當,那比之葉昭卻是遠遠不如了。就更談不上能看透葉昭對這次和談的真實心思。
接下來十幾天,雙方都在不痛不癢的磨嘴皮子,各自陳述觀點,討論的激烈,實則一丁點實際進展也無。
一轉眼,就九月了,秋風起,驅逐走了幾絲悶熱。
這日又同巴夏禮等人例行公事的應付過,葉昭就琢磨怎麼尋找機會做突破口實行自己的計劃。
回到中軍大營,正準備同六叔肅順計議一番,屁股還沒坐穩呢,親軍就快步進來報:“大帥,趙三寶求見!”
肅順就哈哈一笑,說道:“好啊,早聞聽三寶是你手下虎將,今日倒要看看是怎樣一條好漢!”
不過今日的趙三寶,實在沒什麼英雄氣概,身上捆著拇指粗的麻繩進來的,進了營帳就雙膝跪倒,滿臉羞愧的道:“大帥!三寶治軍無能,今兒負荊請罪來了!”
葉昭不由啞然失笑,趙三寶不認識幾個字,腦子也不大好使,若在和平年代,只怕是民工苦力一類的角色,但他偏生對戰陣極有天賦,勇猛無畏,這才能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見他突然鼓搗出個“負荊請罪”的典故,葉昭一陣好笑,對趙三寶,葉昭是極為喜歡的。
臉上自然不動聲色,葉昭沉聲問:“為何事請罪?”就算趙三寶騷擾了地方,若不極為惡劣,葉昭怕也不大舍得懲罰他。
趙三寶嘭嘭磕頭,憤懣道:“三寶無能,約束不到手下兄弟,昨日十幾名兄弟偷偷換裝進城,把李明翰綁來了!”
葉昭一怔,“甚麼?”
“請大帥治罪!”聽到大帥驚奇的語調,趙三寶更覺愧對大帥,辜負了大帥的厚望,又一個頭磕下來,再不起身,額角緩緩沁出一縷鮮血。
“是原來的潮勇乾的吧?”葉昭淡淡問。
趙三寶雖想回護手下兄弟,可大帥問不敢不說實話,頭還是死死抵著硬泥地,嘴裡吐出一個字,“是!”
“把李明翰送來大帳,違軍紀者,每人鞭刑一百,記殺頭之罪,準戴罪立功。”畢竟未同英夷簽訂和約,自己雖也傳下軍令令各營各勇不得滋事,可從沒下令違令者斬,實則這幾人還立了功,送自己了份厚禮,可該懲戒還是要懲戒的。
“謝大帥!”聽到兄弟們命保住了,趙三寶心下一鬆,又連連磕頭。
“至於你嘛!”葉昭瞥了趙三寶一眼,說道:“寫一份檢討,若你翼下兵勇再敢妄動,小心你這官長的腦袋!”說的嚴厲,嘴角卻有笑意。
趙三寶呆住,寫檢討,可比殺了頭還遭罪,但大帥之令,不敢不從,又磕了幾個頭,愁眉苦臉的出去了。
肅順微笑看著這一幕,只是品茶,侄子在軍中威望,好似比自己想象中還來的高。
盞茶時間,被綁得粽子似,鼻青臉腫的李明翰被藍旗親衛拖死狗般拖了進來。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啊!”李明翰心膽俱寒,本來就準備這幾日逃去香港呢,誰知道偏生就這麼倒黴,出門就被裝了麻袋,更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拳多少腳,腿現在還沒有知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骨折。而接下來灌水等等酷刑,更令他恨不得死了才好,被人將腦袋按在水盆裡,每次都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再被拉回來,那罪過可真比死還難受。
再等聽說要被帶來見景帥,李明翰嚇得屎尿齊流,現在身上兀自臭烘烘的。
“你就是李明翰,聞名已久了。”葉昭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大帥饒命,饒命啊!”李明翰驚駭之下,腦子都木了,翻來覆去都是一句話。
葉昭正想說話,眼角餘光卻瞥到營帳門口人影一閃,當下就喊道:“十三,進來!”
果然,營帳外,十三快步而入,只是進來前,好像將手上短刃藏了起來。
“大帥!十三在!”十三打千,眼睛卻恨恨瞪著爛泥般癱在一旁的李明翰。
沒進來就喊打喊殺,已經很進步了。葉昭臉上卻很淡然的道:“十三,不許你碰他,知道麼?”
“大帥要放過他?”十三驚訝而憤懣的抬頭。
葉昭臉就沉了下來:“如何處置他我自有分數!”
十三剛剛反問完大帥就知道不好,護旗衛,從沒有人質疑過大帥,自己可犯了天條了。
“是,十三知道!”忍著悲憤,十三慢慢伏下了頭,大帥思慮之事可不是自己這個粗丫頭能想明白的,就算真放掉李明翰,想也另有部署打算,只是,只是自己心裡是那麼的不甘。
凝視著她,葉昭目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