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主動聯絡陳奕南,卻放任自己自己想他。我在這株植物上灌注了這麼多,我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分享,從不在別人面前露出的陰暗面也全部展現給他。他一定要長成向日葵,把我當成太陽的向日葵。等久一點,也沒關係。
三月底,班級組織春遊。大家的興致很高,去年因為非典的原因沒有出去遊玩的遺憾要在今年彌補。“有家屬的都帶來啊,人多了才熱鬧。”班長這樣說。
高遠聽說我們班要去落霞山,極度熱情地要求我帶他一起去。“反正你們班長也說了,人多才熱鬧,就讓我去嘛~早就想去那玩了,聽說那邊還有個小公園 。。。。。。”
春遊的那天果然來了不少人,本來只有42個人的班級,竟然有一半都帶了家屬。高遠遺憾地說:“可惜小若今天有事不能來,唉。只能將就著和你一起玩了。”我白了他一眼,在人群裡尋找陳奕南。
他和胖子站在一起,身邊沒有姚玉書。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在看我,目光在我旁邊的高遠身上掃了掃,又看向別處。
高遠在我頭上敲了一記:“看什麼吶?你們班的人我都不認識,你要好好的陪我。”我咧咧嘴,拽著他走進人群。
落霞山不高,以櫻花聞名,此時正是賞花的時節。山上一條小徑曲曲折折,道旁櫻花開得正盛,像是粉色的雪落滿了枝椏,繁繁密密。倒真像雲霞落在山上。我們浩浩蕩蕩幾十個人現在兩人一組,三人一堆慢慢沿小徑向上走,好不愜意。
陳奕南就在我前面不遠處,中間卻隔了幾個人,看不真切。他不時地回頭,我想叫他,又記起自己已經把他甩了。
我愣愣地隔著人群望著他的背影,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觸不到他。今天姚玉書沒有來,他們分手了麼?如果分了,陳奕南怎麼還沒告訴我?如果沒分。。。。。。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走到半山腰,豁然開朗,地勢平坦。一個小型公園建在這裡,供遊人休憩的座椅,各色小吃,微型遊藝機,紀念品商店一應俱全。高遠興致勃勃去看廉價紀念品,我環顧四周,發現陳奕南遠遠站著,熱鬧的人群將他的背影襯得有幾分孤單。
“陳奕南。”我叫他,走到他身邊。
他神色落寞:“你來了。”
“怎麼啦?出來玩就開心點啊~”我笑,狠狠拍他的肩。天知道我現在多想擁抱他,卻不能。我在心裡彆扭著,乾脆現在就跟他和好算了。
“小蘇,”他伸手想揉我的發,我閃開,又在下一刻後悔,渴望他的碰觸的心情是如此強烈。陳奕南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再也沒碰我。
“小蘇,”他說,“剛才,我已經發了簡訊告訴姚玉書,我喜歡男人。”
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直接:“你不是打算漸漸疏遠嗎?”
他揉揉頭髮,深深吸進一口氣:“是啊,我一直這麼做的。但是就在剛才,我忽然等不及了。”他低下頭,“我怕,讓你等太久,你會等不及。”
我的鼻子有些酸楚,這不正是我期待的結果嗎,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直接告訴別人自己是同性戀,我自己都做不到,我有什麼資格要求陳奕南這麼做呢。
“她還沒有給我回復,但是——我能不能預支——預支——”他費力的尋找合適的詞彙,我打斷他的話,“夠了。”
我說:“可以。”
他看著我,帶著一點驚喜。
我拽著他快步離開人多的地方,拐彎走到一處僻靜的所在。我藉著草木的掩護盡情吻了他。
“你不會再做牆頭草了,”我們額頭相抵,撥出的氣息糾纏,“你是我的向日葵。”
他順著我的脊背撫摸,舔我的唇:“不,我是樹。你可以依靠的,可以棲息的,樹。”
始終覺得象在做夢,幸福來得這樣快,這樣突然。
姚玉書並不相信陳奕南是同性戀,但男友對自己百般疏遠,最後甚至連同性戀這種藉口都搬出來,任誰也明白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陳奕南發簡訊告訴我他剛與姚玉書談過,已經把事情全部解決了。我讓他來寢室找我,他拒絕。問他原因,他只說累了。我在心裡起疑,莫非他對姚玉書還是餘情未了,所以心情低落?奶奶的,他都已經有老子了,還不老實點。
當我一腳踹開他們寢室的大門時,陳奕南驚愕的望著我,臉上赫然留著五個紅指印。
我本來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捉姦樣,看見他不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