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中,她抿抿嘴,笑道,你笨啊,因為這是最漂亮的衣服顏色。
哪見得漂亮了,他不服氣,你才笨呢!
那依你說,什麼顏色才最漂亮?小婉婷刨根究底地問……
風起。雲湧。雷鳴。雨泣。
雨似乎沒有停斷的可能。中午倉促吃了點海味,只見船窗外又下起暴雨。
江面開始翻江倒海。
突然“嘭”的巨一聲響,只聽有人呼道:“撞船了!”“撞船了!”於是,船上開始騷動。雷卓旭下命令:“安靜,先看看情況。”便不畏風雨,帶著羅蘭奧和兀神醫去船頭勘察。
原來是一艘華麗的小商船在暴風雨中迷了方向,橫衝直撞,破了船艙。而他們的大船相安無事。被救上來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男孩,其他人已護主亡佚。男孩趴在木板上,緊緊抓住生命中的希望。
漂浮到大船旁邊時,羅蘭奧向他伸出手,眯起雙眼:“抓住我的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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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勁才剛好抓住羅蘭奧那雙粗糙的大手。“用勁,往上爬。”羅蘭奧道。
他的身體雖小,但很強壯,有些沉,他似乎在拉一隻受傷的野獸。
暴風雨在怒嚎,江面在翻滾。
他的眼睛裡流露出生命的希望。他終於被拉上來了。
他氣喘呼呼地坐在船板上,渾身溼透,一襲華貴的錦帛藍衣緊緊貼著身軀,他的秀髮烏亮,細碎順滑,散開在臉頰兩側,直溜溜,溼溜溜的,十分好看。
婉婷湘從內倉的門縫裡瞧著外面的一切,只覺得男孩的背影似曾相識,特別是他溼溼的零碎散在肩頭的烏青的髮絲讓十四歲的她心動與懷念。但她只看到了他好看的側臉與背影,殊不知他的正面長得怎樣。
雨,漸漸小了。
“進去換件衣服吧!小男孩。”羅蘭奧說。
可男孩直愣愣地望著快平靜的江面,喪著臉,嘴唇蒼白,沒有一絲紅潤。
“怎麼,不覺得冷嗎,等下著涼了怎麼辦?誒,小孩。”羅蘭奧關切地問。
“他可能在想他走散的親人,把他抱進去的,羅蘭奧。”正在一旁用望遠筒勘察前方水路的雷卓旭說,雙目慈祥,但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羅蘭奧卻不悅了,嘟著嘴唸叨道:“怎麼讓我抱,他很沉誒,而且溼透透的,瞧那眼神,不知會不會咬人。”
“要你抱你就抱吧!哪來這麼多廢話?”一旁清掃船艙內多餘水分的兀神醫道:“等一下,他生病了,還要麻煩你上岸買醫藥呢!你說是吧!主上。”
雷卓旭仍全神貫注地勘察水路,忙不迭對偷懶的羅蘭奧說道:“蘭奧,做人可要厚道,今日別人有難,你不救,那他日,你自己有難時,看你怎麼辦?”
羅蘭奧服軟了,“是是是,主上教訓的是,我這就把他抱進去,替他換好衣服。”
他替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褻衣,袖子很寬很大,衣服可以當袍子穿。
小婉婷坐在他的身側,看著他,打量著他。
他的眼睛很好看,如果不是現在有些灰暗,她想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小婉婷問,聲音稚嫩的,憨憨的。
他低著頭,不說話。
“誒,你是死人啊!“她搖了搖他的肩,又問:“我叫婉婷湘,你叫什麼呢?“
他抬起頭來,看見她明豔的面孔,像天上的仙子般美麗。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遭遇,道:“我叫藍澈。”
靜夜的江面,繁星閃爍,清幽寂靜。
晚餐前,婉婷湘又哭了。
藍澈給她遞絲巾。他竟隨身攜帶絲巾,這讓她有些恍惚。難道他是書生。
他的手白皙明淨,指甲縫裡沒有一絲汙垢,看得出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富家公子的手。這樣的手應該寫得出一手好字,畫得出一幅好畫。
寂靜的時光顯得無聊,婉婷湘她開始好奇地詢問:“藍澈,你究竟是做什麼的,你是上京趕考的書生嗎?”
藍澈他收斂笑容,那雙不動漣漪的眸子依舊冰冷,“如果我是書生,那麼你一定是山林裡出來的狐精邪魅,書生遇到狐精,狐精救起書生,絕配。”
他說的狐精與書生的故事,小時候聽媽媽講過。
狐精愛了一個書生一千年。
千年愛戀,卻千年孤獨。
長夜裡,狐精一個人孤獨寂寞,她在思量她的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