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次會議開到深夜,辯論激烈,內容一再重複,沒有什麼新的論點,只是對立雙方發表意見時態度越來越強硬。李紹祖醫生就關鍵問題提出了一項修正動議,建議全民投票只提出一個問題:〃贊成〃還是〃反對〃合併。他的動議獲得馬紹爾和王永元的支援。林有福介入,建議提出三個問題:你要的合併是,一、根據白皮書;二、以新加坡作為馬來亞聯邦一個組成部分;三、根據至少不比婆羅洲三邦來得差的條件。李醫生的動議被否決,林有福的透過了。我暗自高興。林有福所提的建議,正是我已計劃要做的。
需要以暴制暴
但是在辯論期間,所有立法議員都收到了一封近乎公然恐嚇的信。以南大畢業同學會為首的39個校友會和大學生俱樂部在這封信上署名,要他們投票支援社陣的建議,否則因此,6月29日我就撥款100多萬元給新加坡步兵團第二營的附加預算案發言時,向社陣發出警告:胡言亂語導致胡作非為的話,到時胡來的人就會被關起來。如果有人不守規則,拿起石頭和鐵棒,那麼,我基於和平、安全等首要利益和人民的福利,就需要以暴制暴。對於動用新加坡步兵團來對付共產黨人,我沒有什麼疑慮,因為不至於被人稱為殖民地的傀儡。但是為了鼓勵這些人守規矩,我向李醫生保證,只要他們遵守規則,軍隊就不會出動,
1962年7月3日下午,人民行動黨女議員何佩珠交給我一封信,以我們在做出重要的政策性決定之前沒跟她磋商為由退黨。共產黨人一直在極力影響她,使她在這個最後關頭改變主意。行動黨如今只有35名議員,反對黨聯合起來有26名。我們成了少數黨政府。我立刻要求穆爾會見我、杜進才和吳慶瑞。吳慶瑞問他:如果行動黨認輸退出,我們辭職之後,英國會不會繼續促成合並?穆爾認為很難,因為沒有民選政府的支援。他促請我可能的話還是促成合並。我說我會,但要求他告訴倫敦,現在時間非常緊迫。我們在立法議院再激辯了八天才表決,結果以29票(行動黨24票,巫統三票,新加坡人民聯盟兩票)對17票(社陣13票,工人黨馬紹爾一票,王永元的人民統一黨三票)透過動議,何佩珠棄權。我們是在林有福的新加坡人民聯盟和東姑的巫統支援下透過了法案。
在這之前一個月,穆爾拿科博爾德報告的定稿讓我過目,試探我的反應。報告的建議使我非常擔心。報告說:〃並沒有理由把婆羅洲三邦的公民權區分開來。〃接著列出條件,包括在一定的時期讓超過某個年齡的人免考馬來語。因此,所有在三邦出生的人都有資格獲得馬來西亞公民權。這是非同小可的事。我的主張會站不住腳,全民投票會失敗,許多人將會大投空白票或不去投票。
但是報告給了我一條出路。全民投票法案辯論過後,我立即寫信給莫德林指出,新加坡公民可以成為馬來西亞公民,不會產生任何問題,因為科博爾德委員會也建議,選舉權應該在選民平日居留的地區行使。換句話說.婆羅洲公民在婆羅洲投票,新加坡公民在新加坡投票,所以東姑不必害怕來自新加坡的華人會到馬來亞去投票壓倒他。7月12日我寫信給東姑,附上給莫德林的信件的副本,建議解決辦法是對婆羅洲和新加坡使用同樣的字眼,不改變我們已經達成協議的限制投票權的內容。
除了致莫德林的信件的副本,我還附上一份寫給東姑和桑迪斯兩人的備忘錄,內容說共產黨人抨擊白皮書,主要是指它反華:因為新加坡7O%的人口是華人,東姑不準備讓新加坡得到他給婆羅洲70%非華人的條件。只有讓新加坡獲得看來比較好的給婆羅洲的條件,才能證明有關的反華指責是無稽的。我通知了英國。如果他們不向東姑施壓,要東姑讓我們獲得平等的公民權,我就無法使合併在立法議院獲得透過。我沒說的是,他們不這樣做的話,我們甚至可以袖手不管。我和杜進才、吳慶瑞、拉惹都這樣想。到時東姑和英國人必須承擔後果。
全民投票法案透過後,李紹祖立即提出不信任動議。林有福則提出修正動議,譴責政府〃不約束已知的共產黨人和共產黨戰線的領袖操縱像社陣那樣的組織〃。他滔滔不絕,把心裡話都傾瀉出來。他借這個機會表示為了在1956年到1957年對付共產黨人,他曾經犧牲了一切。林有福後來說,他如果早知道總理跟〃全權代表〃勾結,就會把總理送去(樟宜監獄)陪林清祥,使總理跟蒂凡那一樣,能好好地反省一下。他暗示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社陣指責行動黨出賣了新加坡人民,但他認為行動黨爭取實現合併的努力符合新加坡人民的利益,同時出賣了社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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