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壁凌亂未及整理的衣袍下襬處。
韓若壁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不免有些尷尬,道:“你在一邊直勾勾地瞧著,我哪能解出來?”
黃芩輕蔑笑道:“命根子被人瞧上一瞧,就尿不出了?你好大的本事。”說著,轉過身去,不再瞧他。
韓若壁松帶撩袍,一邊小解,一邊衝著黃芩背後嚷嚷道:“什麼叫‘好大的本事’?真有本事,你讓我瞧著也來一次……只怕還不如我。”
他解完手,神清氣爽地收拾好衣袍,轉到黃芩面前,先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直看得黃芩衝他瞪眼,才似是想到了什麼般,一邊不懷好意地嘿嘿奸笑了幾聲,一邊圍著黃芩踱著步子兜了幾圈。
黃芩又好氣又好笑,偏生不知拿什麼法子收拾他好,悶聲道:“小心些,莫再惹我。惹惱我,要你好看!”
韓若壁站定,拍著胸捕,點頭道:“我韓若壁今日立誓於此:此生絕不再做,諸如尋花問柳,摸門偷腥之類惹惱黃捕頭之事。上有青天,下有黃土,中間有你我,皆可為證。”
黃芩全然不解,莫名其妙道:“尋花問柳?……摸門偷腥??……這些,你想做便做,與我有何相干?”
韓若壁清咳了一聲,道:“現在是不相干,但若得了你,為著長遠打算,還是先行立誓約束自己的好,省得以後轉不過性子來,一不小心犯了事,就惹惱了你。”
黃芩更是不解。
繼而,韓若壁假作哀嘆了聲,極其小聲,就彷彿說給自己聽一般道:“若是惹得黃捕頭打翻了醋罈子,我便是第一個被酸死之人……所以,那些事,以後都是萬萬做不得的……”
見慣了他胡說八道,加之一陣狂風呼嘯而過,聽的也不是很真切,黃芩搖了搖頭,走到一邊,拉過馬,翻身而上,才嘆了聲道:“你不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韓若壁不解道:“怎的?”
黃苓道:“‘北斗會’的‘天魁’平日裡若是這副作派,以何治會?以何服眾?別裝了!”
韓若壁不服氣道:“我怎麼裝了?”
黃芩道:“你總是故作誇張地在我面前說話、行事,彷彿作戲一般,無非是心虛,想掩飾本性,怕一不小心被我瞧出破綻,露了此行的底。說到底,沒有盜匪不怕捕快,你也是一樣。”
韓若壁縱身上馬,回道:“你呢?終日繃著一張臉,也是怕被我瞧出破綻,查出底細嗎?”
黃芩磊落道:“此心光明,亦復何言。你儘管查好了,不管查出什麼,我永遠是‘我’。”說完就要催馬前行。
沒等他行出兩步,韓若壁已‘籲’地一聲,駕馬堵在黃芩馬頭前,問道:“我很好奇。你此次出關,真是高郵知州公派的?”
黃芩不悅道:“做什麼?盤問我?”
韓若壁一副耍賴模樣,道:“不說?那就走不成了。”
黃芩被他纏得實在煩了,考慮到告訴他也無妨,於是道:“要是說了,就讓我走?”
韓若壁點了點頭,道:“不錯。”
黃芩道:“我是京裡派來的。”
韓若壁若有所思道:“你莫不是亂編來糊弄我吧。高郵的捕快怎會由京城派出?”
黃芩道:“京裡暫時借我出來,辦理一樁案子。”
韓若壁吹了記口哨,微驚帶喜道:“獨獨借你入京辦案,豈非羞煞京裡坐陣的眾位名捕?高郵的總捕頭,真是好響的名聲,好大的面子!”
黃芩並無喜色,反有厭容,道:“我想,京裡的那封調令,必與江彬有關。”
原來,‘林有貴’一案不了了之後沒幾月功夫,京裡就派人至高郵,傳達刑部的調令,說是暫借高郵總捕黃芩入京,不得有誤。調令上強調了‘事情緊急,即刻上路’,卻隻字未提黃芩此次入京的任務。
徐知州接到調令,覺得事有蹊蹺,聯想到黃芩上次因‘林有貴一案’入京查探,擔心他曾在京裡無意間,遇到過什麼麻煩事,又或者碰見過什麼特別的人。畢竟,別說京裡捕快眾多,還有一幫喜歡亂管閒事的錦衣衛,從沒出現缺少人手,需要從外地調人入京的狀況。況且,真要是出了天大的案子,急需人手,那些高高在上的刑部大員,也不會把眼睛向下瞟,瞧上高郵這種小地方的一名默默無聞的捕快。他們怎會注意到,高郵有個小小的總捕叫黃芩呢?
之後,他想了又想,暗暗覺得,定是黃芩在入京期間發生過什麼事,才有了現在這封不知禍福、不清不楚的調令。所以,他一面命人好好款待傳令的吃喝一頓,一面讓人把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