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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舒了一口氣對尉遲元說:“就照太子所言辦吧!朕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這裡就交給太子吧!”

拓拔燾眉眼之間夾雜著一抹淡淡的憂傷,步子緩了許多,看似無比沉重,繼而隱匿了行蹤。

這個人,真的老了。

次日。

拓跋晃一大早便攜高允一同奏啟。為了保證高允安全,自高允昨日當值回來,便被拓跋晃留在東宮過夜,討論了《國史》一事。

走至宮門前,拓跋晃又對高允交待道:“過會兒,本宮陪先生一起面見父皇。先生就照昨晚本宮交待先生的話說,興許可以保住先生一命。”

高允心中感慨萬分,卻隻字未言。

兩人進了太華殿。

正見拓拔燾怒氣衝衝的說:“都是彈劾崔浩的!就不能讓朕清淨一會!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說罷,便將摺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杞道德慢慢的撿起奏摺,用衣袖拂了拂塵土,抬眼看見太子攜高允走近殿內,便起身對拓拔燾輕聲說道:“陛下,太子他們來了。”

兩人行禮。

禮畢,拓拔燾毫不客氣的張口就問:“朕問你,《國史》都是崔浩一人寫的嗎?”

“回陛下,除了《太祖記》是前著作郎鄧淵所寫,《先帝記》以及《今記》都是為臣與崔司徒一同所作。不過,由於崔司徒政務繁忙,也只能參與總裁修訂。至於註疏,那為臣所作定是多於崔司徒。”高允並未依照拓跋晃囑咐推脫給崔浩,而是以實相告。

(註釋:《國史》分為《先帝記》、《今記》、《太祖記》多冊。)

“你這比崔浩的罪行還嚴重,虧太子還替你脫罪,說你未涉及此事。”拓拔燾大發雷霆,隨手又拿起一本杞道德剛剛整齊的奏摺惡狠狠的摔在高允頭上,高允的官帽隨即滾落在地。

拓跋晃見拓拔燾橫眉怒目,怕其下了殺心,便上前求情說到:“父皇,高大人年事已高,怕是腦子有些糊塗。先前兒臣問他,他還告訴兒臣說,這《國史》皆為崔司徒所寫呢,所以父皇不必太過當真!”

第十六章 探監

“真像太子所言?”拓拔燾心中質疑,也想給高允一次機會。

高允面不改色,知道拓跋晃在為自己開罪,卻仍是不願意一改初衷,便對拓拔燾說:“為臣才薄,謬參著作,不想觸怒了天威,按罪理應滅族。今日臣已臨死臨了,絕不敢再作虛妄言。只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顧念臣教導之恩,哀憐為臣,為臣求命,臣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如果陛下不問為臣,那臣也就領了太子的好意,苟且偷生。但是,既然陛下問了為臣,那臣自當如實對答,不敢有絲毫迷亂。”

拓拔燾見高允寧死不折,心中也是十分敬佩,漸漸消了怒氣,憐惜道:“這為人正直,並不是每個人都做到的,而高愛卿臨死不移,這更是難能可貴。而且,你能以實對朕,果真是一個忠貞的臣子。就為了你剛才所說的這番話,朕也應該寬恕你。罷了罷了,就留著你這份難得的耿直吧!”

拓跋晃與高允聽聞此言,卻愣的發矇,心中惶恐,沒想到卻因此免了災禍。

“不過,朕有個差事要你去辦!”拓拔燾心中打起了什麼主意。

“陛下請講。”高允一本正經的領命。

“你前去擬旨,將崔浩等涉事官員皆夷滅五族。今日午時問斬!”拓拔燾此刻仍是痛恨崔浩觸及皇族的聲威,欲要殺之而後快。

“這……”高允猶疑了一剎那。

“嗯?你有問題?”拓拔燾以為其不肯接受。

“沒有……臣遵旨!”高允領命。

兩人跪拜離去。

兩人出了宮,便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中,幾縷朝暉投射在無邊的黑暗之中,而後逐漸又被黑暗吞噬殆盡。光滑的石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像是一座沉浸的古墓,毫無生氣。宗欽、張偉正失魂落魄的蜷縮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囚首垢面,沉默不語,兩眼呆滯,四目無神。整個天牢,充滿著壓抑,使人情不自禁地心中發怵。

高允和拓跋晃見狀,兩人心中莫名心酸難過。拓跋晃張口叫道:“宗大人!張大人!”

宗欽、張偉聞聲抬眼望去,原來是太子和高允前來探望他們,心中不覺驚喜,忙撲上前去,手指深深的插入木欄,欲言又止,只是淚眼汪汪。

宗欽冷靜片刻說道:“沒想到,現在我們身陷囹圄,太子殿下和高大人還能來看望我們。”

“是啊!是啊!在下心中亦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