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打壓我鮮卑貴族,身為一品司徒,不僅不整肅朝風,還帶頭收受私利,迫使朝臣趨炎附勢,皆行蠅營狗苟之事。此等大罪數十條皆陳列於本,請陛下過目。”源賀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面容,高高的用雙手托起了這一紙奏摺。
“你胡說!陛下,臣冤枉啊!”崔浩聽到源賀御前告狀,心中驚恐不已。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說他的不是,他恨得咬牙切齒。
“臣可證實,源大人所言不假!”侍中陸麗隨即撲倒在地。
“臣亦可證實!”
“臣亦可證實!”
……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一位位朝臣皆指責崔浩不是。
“他對太子不敬?……因為何事?”拓拔燾從未想過自己如此寵信的大臣,竟會對自己的兒子不敬。
第十五章 置之死地
“回陛下,此前陛下南征,太子監國,時值選調郡守。崔司徒收受數十人財物,答應舉薦他們做郡守,而崔司徒所薦之人多是些慵懶無能之輩,太子明察,因而拒絕了崔司徒的建議,欲選朝中有經驗的臣子做郡守。誰知崔司徒卻擅自做主,固執己見,未等太子殿下同意,便將那些人派出任職。還放言道,這是陛下您給他的權利。這等無視太子的決定,這又何止是不敬啊,陛下!”源賀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明,直為太子拓跋晃打抱不平。
“竟有這等事?為何不早告訴朕?”拓拔燾怒目圓睜。
“陛下!崔司徒專橫朝野這麼多年,您見過有誰彈劾他嗎?我們都怕被他設計報復啊,陛下!要不是今日宗愛提起崔司徒修書一事,臣也萬萬不敢斗膽直言啊!”源賀苦不堪言。
“晃兒,可有此事?”拓拔燾有些質疑。
“回父皇,確有此事。只是崔司徒家中,三代為臣,崔司徒又深得父皇寵信,兒臣便沒有放在心上,希望崔司徒能自省才是。”崔浩雖有大才,卻侍寵而驕,拓跋晃多次勸言,崔浩仍不悔改,拓跋晃對其並無好感,故而私下裡與崔浩的交情並不深厚。
“臣冤枉啊,陛下!臣沒有對太子不敬啊,臣只是,只是……”崔浩現如今是百口難辯,有口難言。
“你住口!太子向來仁愛,對朝中老臣更是禮遇有嘉,絕不會因為自己受了委屈,便向朕抱怨什麼!可見,你平時是有多麼的'善待'太子!太子卻從未向朕提起過你的不是。如今文武百官皆指責你狐假虎威,一手遮天,竟敢還揹著朕做這些有為天理之事,件件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倘若今日朕不收拾你,以後太子何以治天下,又何以立天下?今日,朕就先收拾了你。來人!”拓拔燾怒火中燒,感覺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是一個功高震主,對自己的江山有極大威脅的隱患。拓拔燾心想,如果此刻不除,恐怕以後自己的兒子會拿他不住。於是,拓拔燾一聲令下,內廷禁軍便來勢洶洶的闖入殿。
崔浩斜眼望去,看見宗愛一臉奸笑的看著自己。崔浩此刻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是宗愛設計的一個圈套。崔浩恨不得將宗愛碎屍萬段,然而木已成舟,覆水難收,自己已無力迴天,只在心中懊悔不已。
“將崔浩等參修《國史》等人,全部打入天牢。隔日問斬!”拓拔燾一聲'問斬',閔湛、郗標癱倒在地,口中連連喊著饒命。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崔浩仍心有不甘,哭喊著便被拖了去。
除了崔浩、閔湛、郗標以外,執筆高允、散騎侍郎張偉、著作郎宗欽等數百名官員也在名列之上。此時,朝上已去了大半,變得稀稀疏疏,冷冷清清。
“啟奏陛下!”尉遲元上來回報。“執筆高允今日在中書省當值,未曾上朝,是否一同押入天牢?”尉遲元不敢擅自決定,畢竟高允是太子拓跋晃最敬重的老師。
這尉遲元原是拓拔燾的羽郎中將,掌管著內廷禁軍,武功高強,又有謀略,後來被擢為北部尚書。他不僅是軍機重臣,還是太子拓跋晃的椒房…尉氏的兄長,是小新成的親舅舅,對拓拔燾尤為忠心。
拓跋晃聽尉遲元正向拓拔燾問及高允一事,馬上插言道:“父皇,高大人雖身為執筆,但也只是奉崔司徒之命行事。高大人自身並未願意牽涉其中,也尚未可知,父皇還需仔細盤問才是。不如,明日一早,皇兒帶他進宮面聖,待父皇盤問過後,再決定高大人是否一同問罪也不遲啊!”
拓拔燾左思右想,知道高允清風亮節,拓跋晃又極為重視,心中難免也動搖了一下。此刻,拓拔燾心力交瘁,滿臉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