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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轉身朝庵內走去。

以九難師大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朝不還手的敵人出招的了。

九難師太微微一笑,拂塵揮處,瞬間不見了蹤影。

韋小寶揉揉眼睛,坐起身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大罵茅十八:“茅十八大烏龜,茅十八大王八,他奶奶的謀財害命的茅十八,見色起意的茅十八,殺千刀、下油鍋的茅十八-…”

韋小寶出身市井,罵人的話陰損毒辣,並且罵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兒的。、”正巧茅十八端了一盆雞湯進來,朝他面前桌子上一放,也罵道:“他奶奶的韋小寶,罵夠了沒有?老子這盆雞湯有穿腸的毒藥,你敢不敢吃?”

韋小寶道:“你有甚麼狗屁毒藥了?無非是下三爛、下六爛、下九爛的蒙汗藥罷了。老子還怕了你不成?他奶奶的,不吃白不吃。”

肚子餓極,一口氣喝了大半盆雞湯。

韋小寶這才抹抹嘴,笑道:“茅大哥,你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啊?”

茅十八也笑道:“雙兒姑娘落在了曹寅的手裡,我便想了個主意,將曹家的寶貝疙瘩命根子擄了來,叫他用雙兒來贖。不想你韋兄弟也在那裡,老子便順手牽羊,將你一併綁票啦。”

韋小寶一聽,心裡也是極為感動,道:“茅大哥,你對韋小寶真好1

茅十八道:“這算甚麼?你茅大哥這條小命是你韋兄弟給的,如今雙兒姑娘被劫,你茅大哥再不出力,還算個人麼?不過,今日若不是九難師太出手,咱們兩個只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韋小寶驚喜道:“我師父?她在哪兒?”

茅十八道:“她老人家走了。”

韋小寶失望之極,道:“她走了?師父,你怎麼不見弟子一面?”

茅十八道:“他奶奶的韋兄弟,你簡直糊塗之極!九難師太何等的身份,豈能攙和在綁肉票這等江猢不齒的下流事裡麼?”

韋小寶心裡卻是大不以為然:“動手過招是為了得勝,綁肉票同樣是為了得勝,又有甚麼上流、下流之分了?師父忒也遷腐得可以。”

嘴上卻附和道:“那是,這等下流的事體,自然都是下流的人做的,哪能墮了師父的令名?”

茅十八笑罵道:“他奶奶的韋小寶,你這不是罵你茅大哥自甘下流麼?”

韋小寶道:“這又不是,曹寅若是與你茅大哥單打獨鬥,你即便不敵,拼了性命也要奉陪;如今他劫持了雙兒作為人質,卻是他下流在先,咱們下流在後……不,是他自甘下流,咱們卻是上流,大大的上流。這便叫以甚麼之道,還治甚麼之身,哈哈1

二人縱聲大笑。

笑了一會兒,韋小寶忽然道:“茅大哥,這事兒只怕有些不妥。”

茅十八道:“有甚麼不妥啊?不是以甚麼之道,還治甚麼之身麼?”

韋小寶道:“不是這個不妥,曹大花臉自鹽梟手裡買的那個雙兒我見到了,那雙兒可不是這雙兒,與老子的老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1

茅十八道:“原來是這個。韋兄弟,你可上了曹寅的大當啦。”

韋小寶問道:“她不是雙兒麼?”

茅十八道:“這倒不是。那個雙兒確實也是曹寅買的,也確實是從鹽梟的手裡買的,更巧的是,她也確實叫雙兒。”

韋小寶奇道:“他奶奶的,天下竟有兩個雙兒?這兩個雙兒又偏偏碰到了一塊?”

茅十八道:“是的。曹寅老好巨猾,花了十萬銀子,買了雙兒姑娘,大約知道你韋兄弟難纏,又花了二千銀子,從鹽梟手裡買了另一個雙兒。”

韋小寶笑道:“老子的親親好雙兒,有閉花羞月之容,落魚沉雁之貌,賣了十萬,值!那假冒的雙兒卻是隻賣得兩千,真是一分錢一分貸,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公道得緊。”

想了想,又問道:“茅大哥,這許多的內情,你怎麼知道的?”

茅十八道:“自從那日在麗春院裡,我使刀誤傷了你之後,又被曹寅擊了一掌,養了月餘才養好了傷。揚州是我的老窩,我便在揚州東遊西蕩。”說來也巧,五天之前的那個夜晚,我到城外想找老財主周扒皮借幾兩銀子使使,碰上了兩個鹽梟,兩位老兄哺哺咕咕,一個道:‘老子拼了性命,擄了雙兒那女魔頭來,賣了十萬兩,卻只得了二百兩銀子。他們坐地分贓,卻成千成萬的拿,太也不公/

“另一個道:‘你知足罷。你聽說過沒有?那女魔頭的老公是個有名的潑皮無賴。’韋兄弟,那可是鹽梟罵你,可不是我。”

韋小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