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趁機用力一推,把嬴政從身上推開,一翻身,跌落在床下,跌落的瞬間本能地去保護自己的小腹,卻將臉磕在地上,磕得嘴角流下血來。
寒芳蹭了蹭嘴角的血,慌亂中拉起一件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艱難地爬起來,想要離去。
“不許走!”嬴政大喝一聲從床上撲下來,酒力使他身體一晃,向前一衝慣性地把寒芳撲倒在地上,自己也重重栽倒。
寒芳咬著牙再次爬起來,想要逃走。只覺得小腹隱隱作痛,腿一軟,跪在地上。
寒芳勉強爬了幾步,只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她一身冷汗,覺得□溼漉漉的,手向下一摸,血!又是鮮紅的血!
嬴政看到鮮血,一陣冷風吹來,酒醒了一半。他看到寒芳大腿深處已被鮮血染紅,血順著腿不停地往下流,回頭再看地上已是血跡斑斑。
寒芳醒來時看到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為何又是這雙眼睛?為何每次醒來都是這雙眼睛?她痛苦地把臉扭到一邊,不想再看。
“芳!你醒了?”嬴政面色蒼白,顫聲問道。
又是同樣的話語。寒芳閉上眼睛,不想再聽。小腹的疼痛使她一皺眉,不由得摸了摸肚子。
嬴政握住她的手,吻著她的手背自責地說:“芳,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不想傷害我們的孩子。”
寒芳茫然地睜開眼睛:“你說什麼?”
“孩子……沒了……”嬴政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擔憂地看著她。
寒芳心裡像刀割一樣,卻咬緊了牙,沒有說話,淚水靜悄悄從眼角滑落。
嬴政哽咽著說:“芳,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諒我。”
“我有權責怪你嗎?”寒芳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反問。
“不……芳……你不要這樣說。”
寒芳悽然一笑。
“芳,我會盡力補償你,只要你不生氣,只要你能原諒我,怎樣都可以。你有什麼要求,你說。”
寒芳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強裝鎮靜地說:“那你讓我走,離開這裡。”
嬴政驚呼:“不!芳,你不要這樣!”
寒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著道:“讓我走,你讓我走,讓我離開這裡,我求求你,讓我離開這裡!”
“不,芳,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離開我!”
御醫診斷說王后此次流產後,再也不能有孩子。嬴政聽後萬分內疚,每天退朝後就守在寒芳的榻邊噓寒問暖,端湯送藥,連攻打各國的計劃都已經暫緩。
寒芳再次經歷了流產,身體十分虛弱,每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每次睡著,她都會做夢,夢見自己回到從前,夢見自己和浩然一起踏遍山山水水。
殿簷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丁冬聲,可是敲打不去寒芳內心的寂寞和淒涼。她發現自己最近白天睜著眼睛也會做夢,夢見浩然、青向自己微笑著伸出手。她想要抬起手,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了。
風鈴聲丁冬,鳥叫聲依舊。
嬴政邁步從殿外走了進來。寒芳直直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嬴政走到床榻邊,彎腰抱起她,在床榻邊坐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說道:“芳!今天好些了嗎?”
寒芳痴痴茫茫地看著在風中搖晃的風鈴,不言不語。
嬴政吻著她的額頭,寵愛地說:“芳!你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要快點好起來。芳,你不是想踏遍每一個角落嗎?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寒芳只是靠在他的懷裡,不理不睬。
嬴政不停吻著她的額頭說:“如果你身體不好,不能長途跋涉,我就把它給你搬過來,好不好?我把各國的宮殿都搬過來。”
寒芳慵懶地靠在嬴政懷裡,只想睡去。
嬴政把她摟得更緊:“芳,我們把它都搬過來之後,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好不好?”他拿起一卷書簡,“你看,我已經命史官單獨記錄下來,我用你的名字蓋的宮殿。你看!”突然他暴躁地大喊,“來人!史官何在?”
史官立刻誠惶誠恐地跑了進來。
嬴政質問道:“新蓋的宮殿,寡人令你用王后的名字命名,你是怎麼記錄的?”
史官伏地連連叩頭道:“啟奏陛下,王后名諱微臣不敢隨意書寫,所以用了個字代替。”
寒芳漠不關心地低頭掃了一眼,失聲叫道:“阿房宮!”
嬴政詫異地扭過頭,問道:“芳,你說什麼?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