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茬,讓他看著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所有陳年老舊的記憶,都在這一刻破土而出,絞著晚夏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邁開僵硬的兩條腿,走到病床邊的椅子旁坐著,精緻的溫婉美好的笑意,“許秋白,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幾月幾號嗎?”
許秋白有些無語,抬手揉了揉晚夏的頭髮,好笑的回答,“我只是躺了四年多,腦子又沒壞。”
晚夏很不喜歡許秋白摸她的腦袋,因為許家養了條狗,許秋白的動作就跟摸狗一模一樣。
毫不留情的撥開對方的手,眯著眼道,“聽你這口氣,是嫌四年太少了,還想再躺幾年?”
“完全沒有,我捨不得我爸的頭髮繼續白下去,”許秋白說話的時候,雖然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但嗓音裡卻浸著淡淡的傷感,“劉老師不在了,我爸就只有我。”
許秋白的母親,是一名人民教師,他從小就這麼叫自己的媽媽。
晚夏臉上的故作輕鬆的笑意也在這一刻僵硬,並慢慢隕落。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掐著掌心的嫩肉,唇瓣動了動,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秋白,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最無用的話,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許秋白似乎沒搞明白晚夏這莫名其妙‘對不起’從哪裡來,即使他的父母把紀晚夏和林初都當親生女兒對待,因為她們倆從小就沒有媽媽,三個人從幼兒園就開始廝混在一起,很多時候,許氏夫婦對兩個女孩比對親生兒子都要好。
劉老師不在了,晚夏難過和悲傷都是正常的,所以好像‘斯人已逝,你別難過’這種話,要比‘對不起’更合適。
嗤笑的問,“我出車禍生死不明,劉老師才會一病不起,跟你有什麼關係?”
聽到許秋白的話,晚夏愣住。
許阿姨會倒下,是因為看到夏淺遭受強曝後那副觸目驚心的模樣,還有,夏淺肚子裡的孩子……
而許秋白出車禍,是許阿姨病倒送進急救室之後。
晚夏抬起頭,一眨不眨的盯著許秋白,“你、你是不是記錯了?”
許秋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是我媽,我怎麼可能會記錯。”
“夏淺……”
晚夏剛說了兩個字,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許父開門的動作很急促,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自然。
許父在給晚夏使眼色。
許秋白越來越搞不明白,扶著額問,“爸,您眼睛怎麼了?”
當著親兒子的面給別人使眼色,這是什麼操作???
“哈哈哈哈,眼睛突然抽筋了,動一動,”許父爽朗的笑了兩聲,走到病床邊,在許秋白看不到的地方,輕輕的拍了拍晚夏的後背。
隨後自然的拿出茶杯泡茶,聊天。
自從許父進門後,晚夏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狀態,杯子裡的水涼透,她都沒有喝一口。
許秋白也看出來晚夏的狀態不太對,她瘦的厲害,臉頰因為跑上樓劇烈的運動而起的紅色褪去後,氣色很糟糕,眼底的疲倦很明顯。
“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晚夏這才回過神,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送晚夏下樓,你自己待著,”許父站起身後,把呼叫器放到病床邊,不太放心的囑咐兒子,“哪裡不舒服就按鈴叫醫生,別自己瞎折騰。”
許秋白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
……
許秋白和林初,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即使他那份愛意一直藏在心裡從未說出口,身邊的朋友也都能看出來。
夏淺跟林初很像,不僅是樣貌,就連性格也像,但……又不像。
林初是富家的千金小姐,每一步人生都順風順水,但夏淺出生在一個普通至極的家庭,過去太沉重,所以有著和年紀極其不相符的滄桑感。
陸淮安追夏淺,在安城不是秘密,可是最後夏淺卻跟許秋白在一起了。
晚夏得知的時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那天,夏淺是這麼跟她說的:
“比起秋白,陸淮安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明顯都是更好的選擇,但,秋白站在我面前的時候,他的眼裡只有我,而陸淮安,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我的過去很糟糕,秋白是唯一的光亮,他讓我學會,在這個薄情的世界裡,深情的活著。”
晚夏不瞭解他們感情的細節,但偶爾見面,她都能感覺到秋白要比以前開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