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在聽,”晚夏如夢初醒,恍惚的視線也有了焦點,她抿了抿唇,清淡的眼眸帶著期待的光亮,“您是說……秋白醒了?”
她其實聽清楚了許父的話,但語氣卻很不確定,像是害怕這只是場夢。
許父眼裡還有激動過後的溼潤感,蒼老的面龐確實帶著笑容,“沒錯沒錯,是醒了,醫生正在給他檢查身體。”
是真的。
“我現在就過來,”晚夏眼裡閃耀著欣喜的光芒,轉身就往車的方向走。
她幾乎忘了就站在她面前的靳司南,只有耐心走了兩步,就小跑起來。
靳司南知道夏淺和林初,是因為她們身上都帶著一種男人無法移開眼的張揚和明媚,但他從來都沒有調查過晚夏過去的生活和朋友圈,自然是不知道許秋白是哪號人物的。
被人徹底忽視的感覺不太好,黑眸盯著那抹已經跑遠的倩麗身影,英俊了眉宇皺了皺。
靳司南腿長步子大,幾步就追上了晚夏,大手扣住她的手臂,“我話都還沒說完,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晚夏被男人拽住手臂,被迫停下腳步。
她這才想起被她遺忘的靳司南,抱歉的看著他,“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事,下次再聊。”
靳司南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他看得出來晚夏眼裡那迫不及待的光亮。
“哪家醫院?我送你去。”
“不用了,司機開了車出來,再見再見!”
晚夏沒心思跟他多解釋,撥開他扣在手臂的大手,很敷衍的擺了擺手之後,就上了車。
“回醫院,開快一點。”
車裡保鏢的任務,是看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離開,其他的事情,都是隨她吩咐的。
“是。”
輪胎激起的塵土被路燈散發出來的光線照射的格外清晰,車尾迅速的消失在街角,留下在冷風裡不明所以的靳司南。
————
車開到醫院門口,還沒停穩晚夏就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往醫院裡面跑。
電梯停在二十樓不動,晚夏在電梯口等了不到半分鐘就已經失去了耐心,她選擇爬樓梯。
許秋白的病房在十八樓。
每上一層樓,晚夏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砰砰砰’的加速,這讓她覺得自己,確實還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是一具什麼都感覺不到的行屍走獸。
等到十八樓,晚夏已經是氣喘吁吁的狀態,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臉頰也有著紅潤的光澤感,比之前看起來要健康很多。
晚夏站在1807號病房門口。
明明這一路上她都恨不得立馬飛過來,就連等待電梯的耐心都沒有,迫切的想要見到她最好的異性朋友:許秋白。
可是,等她真正站在門外,只需要推開門就可以,卻莫名的害怕。
她……她要怎麼面對秋白呢?
在病床前守了一千個日日夜夜的許父,在看到兒子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一直處於激動興奮的狀態,怎麼都坐不住。
他剛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回來,在病房裡待了不到十分鐘,“兒子啊,想不想喝水?”
也不等許秋白回答,就自顧自的站起身,“等一會啊,老爸去打壺熱的回來。”
靠在床頭的許秋白覺得無奈又好笑。
許父拉開病房的門,就被愣在門口的晚夏嚇了一跳,“誒!晚夏你怎麼來了站在門口不進來,正好,那臭小子嫌棄我囉嗦,你幫叔叔好好教育他,叔叔去茶房開啟水給你泡茶喝。”
晚夏其實也被嚇著了,有些懵,“哦哦,好。”
許父拍了拍晚夏的肩後走出病房,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曲,連腳下的步伐走輕快很多。
沒有了許父的阻隔,晚夏的視線就同許秋白的眼睛對上了。
許秋白看著晚夏笑著問,“你發什麼愣?不認識了?”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我照過鏡子了,好像沒怎麼變醜。”
他不僅在笑,還在說話。
這是在晚夏最灰敗的時候,出現的最明亮的陽光。
晚夏一眨不眨的看著許秋白,眼眶熱熱的,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微博上最老的雞湯裡,就有這樣一句話:上帝為你關了門,就會給你開啟一扇窗。
她沒有鬥過沈唯一,但許秋白醒了。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許秋白臉上還有些病後初愈的蒼白,下顎新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