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對江芷說,“那我先走了。”
“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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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認識那天到現在,慕瑾桓只見她哭過兩次。
一次是療養院,南母清醒的認出她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在白水村,他從坍塌的房屋裡走出,她就是現在這個模樣。
眼眶周圍泛著紅,臉頰還有潮溼的痕跡。
慕瑾桓俯身過去給她繫好安全帶,黑眸比平日裡更加深邃,嗓音低沉溫潤,“我們回家,嗯?”
那個佔據了她整個青春的男人,終究還是在她心裡烙下了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以一種他無法從她心裡驅趕走的方式。
南灣抬眸,看著他,低聲說,“你送我去之前住的公寓好不好,我想一個人待著。”
正文 215。慕瑾謙帶回慕家的女人,是輕輕的親生母親。
聽到南灣的話,慕瑾桓稜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初,只是黝黑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粗糲溫熱的大掌托起女人的小臉,指腹輕而緩的摩挲著她的下顎弧線,像是在描繪一幅天價書畫般。
低啞的嗓音帶著哄慰,“回家你也可以一個人待著,我只需要客廳的沙發就夠了,書房、臥室,還有花房,這些地方都留給你。”
他給她時間傷心,給她空間去懷念陸離,但不會縱容她一直沉浸在這種明明就在他眼前,卻怎麼都抓不住的恍惚之中。
虛無又縹緲。
好長時間,南灣才抬頭去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放在腿面上的手緊了緊,牽唇扯出一抹笑,低聲說,“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在公寓裡,但我不記得放哪裡了,想去找找。”
嗯,她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但卻不知道具體丟的是什麼。
可能回到那間她住過很多年的公寓,就能想起來了。
“灣灣,人死不能復生,你可以難過,但別用這種方式。”
慕瑾桓的嗓音低沉溫潤,無波無瀾,像是不怎麼介意她為了其他男人魂不守舍的模樣。
聞言,南灣唇邊艱難扯出的弧度凝固住。
男人潭底的光線諱莫如深,她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沒有一絲遮擋的荒地裡。
唇瓣動了動,聲音低如細雨呢喃,“我是難過,可不是完全都因為陸離。”
慕瑾桓沉默著,黑眸凝著她的小臉,沉靜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耐心的等她把話說完。
南灣慢慢蜷起身子,腳跟踩在座椅的邊沿,整個人都縮在男人的西裝外套裡。
頭埋的低低的,挽在腦後的長髮散開,幾乎把她的臉蛋全部遮擋住。
“我知道陸離出意外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竟然……竟然是慶幸你不在那架飛機上。”
除了難過,更多的,是良心裡潛在的自責和愧疚。
若不是因為慕瑾桓就在她身邊,可能都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像是有根針紮在心臟上,滲出來的不是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是帶著甜味的鮮血。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他就會乘坐那一班飛機,座位就在陸離旁邊,意外來臨的時候,死神也許就會連同他的命一起取走。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撥開女人散亂的髮絲,然後一寸一寸的把她的小臉挖了出來。
俯身,溫熱的大掌託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身子壓向自己。
消失在兩人唇瓣間的低沉話音清晰可聞,“灣灣,我愛你。”
似乎是擔心雨滴打在車窗上發出的聲音擾亂了這五個字,他又重複了好幾遍。
尋到她冰涼的手,慢慢穿進指縫裡,同她十指相扣,像是企圖用這種方式,把他說的話都傳到她心裡。
南灣,我愛你。
……
最後,慕瑾桓還是把車開到了公寓外。
把女人的安全帶解開後,準備開門下車的時候,手被握住,他側首去看她。
南灣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樓道里有燈,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回家的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
慕瑾桓反手包裹住女人軟弱無骨的手,握緊,又送開,嗓音低低沉沉,“我送你到門口。”
車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縫,南灣就沒有再堅持,只是沒有同他交握的手並沒有鬆開,“那你把衣服穿上。”
外面下著雨,溫度很低。
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