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透,就賞給你吧。”
麗娘扭捏一陣自是乖乖應承,臨走多言問道:“大人,那顧塵羽麼辦?是不是安排影衛時刻盯梢,或是將他圈禁看押才能放心呢?”
我搖頭道:“若真是密探,不妨先放他一段自由,看他如何與旁人接頭聯絡,我也好順藤摸瓜。若不是密探,此等妙人,本司有興致的時候消遣也不是不行。”
從來對男歡女愛都不熱衷的我突然說了這樣一句,麗娘頓時吃驚忘了其他,盯著我上下打量質疑道:“大人莫非看上了顧塵羽那種型別?他不似十二三歲的少年柔媚纖細,之前又是伺候女人的,恐怕用起來彆扭。不如奴家忍痛割愛,調撥兩個調、教好了的弟子侍奉大人?” 我微微一笑,坦言道:“麗孃的弟子個個都有大用途,豈能因為我的私慾浪費了你的一番心血?就這個顧塵羽也好,本司最近正是閒極無聊,親自調、教他不失為一種消遣呢。”
聽我這樣說,麗娘嫵媚的眼眸中似是閃過一絲皎潔笑意。我這會兒並沒有在意她的小動作,很多年後再次想起當時場景,才恍然大悟她的真實心思。
看了一會兒公文,到了正午。早飯吃的太晚,這會兒我還不餓,午飯照例推遲一兩個時辰。像我這樣不規律的生活方式,我府上的廚房早就習慣,時刻準備著各種便於加熱的吃食。我對飯菜口味並不挑剔,新鮮剛出爐的端上來我就多吃幾口,熱了又熱沒了香氣的也不會少用影響了一天的體力。
從小到大我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做我們這行的,吃飯僅為補充體力,好吃與否並不重要,只需學會在關鍵的場合表達對的意思就行。比如我可以囫圇入腹笑著誇讚最難吃的東西,也可以皺眉吐出天下最美味的珍饈。我的味覺是為了分辨飯菜中有沒有混了毒藥,僅此而已。
007心生邪念
我既然對麗娘說要親自“關照”顧塵羽,就不能偷懶將重任丟給旁人。於是我在午飯前的這段時間信步向著後面雜物院溜達。以往每年留在我府上“觀察”的北周奴隸,都是安置在雜物院,沒我的命令一概不得放他們離開。
雜物院顧名思義就是堆放雜物的地方,還有府中最髒最苦最累的活計大抵都是在這雜物院處理完成。在這裡做工的都是府中最低等的奴僕,也有一些是朝中各權貴家裡“犯了錯”的奴僕,特意被安排來我府上受些教訓的。
正午的太陽亮堂堂的高懸在天上,不過冬季寒涼,陽光的暖意似乎也被神明收走,落不到地上就已經結成了薄冰冷霜。還好,我身上裹著聖上御賜的珍貴狐裘,在室外溜達片刻倒也受得住。奴隸們卻沒有這等待遇了。
昭國與北周一樣都是不將奴隸當人看的,在我府中的雜物院內忙碌的奴隸們個個神情麻木衣不蔽體,在監工的鞭子恫嚇之下戰戰兢兢唯恐出錯。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從來沒有為這種場面生出任何負罪感,甚至有時喜歡來看看,體會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與強勢。
今日我逛了一圈,不見顧塵羽,立刻沉了臉,招來監工問道:“怎麼沒見昨天來的那兩個奴隸做事?” 監工抹了抹額頭冷汗,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大人,那新來的一男一女兩個奴隸昨晚上都受了鞭刑。女奴昏迷到早上只剩一口氣,適才被麗總管提走了,說是大人首肯。至於那男奴……麗總管是提走了女奴才將那男奴放回來,那奴隸一直是神智恍惚虛弱不堪,暫時還無法做事。”
麗娘折騰男人的手段我很清楚,剛才她也說餵了顧塵羽一些特別的藥物,多半不是催情的就是其他毒藥,總之不可能讓人舒服。所以監工的回答我還算是滿意。我難得沒有找茬戲弄監工,只正經吩咐道:“你帶本司去看看那奴隸是否真的沒力氣上工。”
雜物院中專有一排棚屋是給奴隸居住的,沒有門窗,只是低矮土牆圍了三面,向陽的那面開敞無牆,是木柱做的柵欄門,漏雨不遮風,冬天與室外沒有太大區別。此刻是白天,奴隸們都被放出來上工,柵欄門上並未落鎖。我站在柵欄門外邊往內觀瞧,裡面的情景一覽無遺。我看見靠一側牆邊稻草上蜷縮著一個人。
那人沒有鋪蓋,身上單薄的粗布衣早就血漬斑駁,亂髮散落臉色蒼白,他的腳上依舊鎖著重鐐,身體無意識的抽搐著,不知是冷還是痛。我一使眼色,不用言語吩咐,監工和侍從立刻會意,闖入棚屋揪著那人頭髮將他拖了出來。幾桶冷水潑下,顧塵羽勉強恢復知覺。我見他吃力地爬起,跪成了標準的奴隸見主人的姿勢,心頭卻不似想象中那樣多出什麼歡快的感覺,莫非我這幾年太過安逸,公務疏懶了太多,心腸也變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