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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是……近來沒睡好覺。”

“你不是在書院裡住的麼?”奚畫上前關心道,“怎麼最近搬回家去了?我記得你家離得可遠了,一來一回一個多時辰呢。”

鍾勇謀咬著牙,顫聲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她猶自不解:“怎麼說?”

“你們、你們是不知道……”他臉頰抽動,喉頭一滾,神色竟變得恐怖起來,拉著奚畫便張皇道,“那日夜裡,我在書院裡頭……見著鬼了!”

☆、第6章 【幽路引魂】

奚畫聽著先是一愣,隨即就笑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呢,定是你看花眼了。”

“沒有!”鍾勇謀說著就站了起來,袖擺微顫,望著她就著急道,“我說的是真的!那鬼沒有腿,走路都是飄著走的,手裡還提了盞發綠光的燈籠!”

她心自狐疑:“鬼還提燈?”

“是真的!”眼見她不信,鍾勇謀臉色愈發蒼白,連嘴唇都在發抖,“起初我也以為看錯了,就連著好幾日半夜爬起來看,那鬼……那鬼竟每夜都在!”

這會兒那正舀湯的丫頭丁顏也奇怪起來:“你每晚都去看了?”

“是啊。”鍾勇謀聽她一問,便點頭道,“你說人看一次看花眼是常事,可哪有每次都看花了眼的!”

奚畫將信將疑地頷首:“那倒也是……”

一旁尚在吃飯的關何忽而抬起頭來問道:“你是在何處見到鬼的?”

“一次在學堂附近看到,還有一次是在孔子祠和對江亭那邊。”

“離得這麼遠?”奚畫乾笑道,“你大半夜的,還真能跑。”

“倒不是刻意去找的。”鍾勇謀嘆了口氣,解釋道,“只是這幾處都是回廂房的必經之處,夜裡小解或是在留待軒看書看得晚了,難免遇上。”

坐在偏處的幾個學生聽到這裡,也開口插話道:“你別說,這話也信得!”

那其中一個放下茶杯,朝這邊走來,一面走一面道:

“因說咱們書院這位置在前朝一次大戰中死了不少人,多年來陰氣甚重。太/祖皇帝怕這鬼怪波及城內百姓,這才建了書院,欲以陽氣壓那陰氣。”

他行至奚畫身邊坐下,搖頭晃腦一本正經道:“這戰死的陰魂,那可不同尋常,非一朝一夕能夠投胎轉世的。所以夜裡被他撞見那麼幾個,也不奇怪。”

鍾勇謀一聽,驚慌不已:“這麼說來,我看到的真的是鬼了?”

丁顏和奚畫膽子小,聞之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倆人不由都在那兒搓胳膊。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了,咱們書院這麼些年,可從沒聽說有鬧鬼之事。”奚畫吞了吞唾沫,也有些害怕,“再說了,就是有什麼戰死的冤鬼,一百年了也該散了啊。”

那說話的學生沉默了半晌,似想起什麼:“沒準不是那戰死的冤鬼,也有可能是在咱們書院裡死過的人呢?”

關何對這個好像很有興趣,抬頭便問:“有嗎?”

奚畫順口就接:“當然沒有。”

“不對。”鍾勇謀抬手打斷,顫著聲兒看她,“有的,有一個!”

他神情激動:“小四來得晚,或許不知道。大半年前,就在學堂那邊有個女子上吊自縊了……”

“噢!”旁邊那人想起來,“你是說木歸婉!”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人忙拼命擺手:“噓!這事兒院士不讓提的,上回王五一不過隨口說了幾句,就被副院士狠狠訓了一頓,還說下次聽到便要逐出書院呢。”

“這麼嚴重?”奚畫捂了捂嘴,不敢再談。

正巧外頭聽第一道鐘聲響起,他們幾個遂匆匆結束話題,收拾東西往學堂跑去。

*

下午時候下學早,那教詩書的冉先生只留了個七言對聯命學生對了,而後便就自行家去。

奚畫回到家中已是申時,幫著羅青做飯洗衣,忙到半夜才得空休息。

正把燈點上,翻出書袋子準備寫題,不想找了半日,只有書卻不見抄的那對聯,連著一本《中庸》也找不到了。

待得閉目一細想,似乎是走時匆忙,放在旁人案几上忘了拿。

明日冉先生定是要檢查課業的,倘使答不出來該怎麼是好。

左右思索,她回頭看了一眼漏壺,眼下尚是戌時,一來一回便就子時了……這也太晚了。

奚畫原本打算就此作罷,可光是這麼在椅子上坐著,卻如何也不安心,她憤恨起身,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