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兩把玉弓呈了上來,執事人淡聲道:“若是準備好了,就請拿弓吧。”
“是。”
羅衝挽了把袖子,作勢就要上來拿弓,不想關何卻先他一步,手一抬輕輕巧巧取了擺在他眼前的那把。
“你!”羅衝登時一怔,臉色大變,“你拿我的弓作甚麼?!”
“既都是一樣的弓,你我換著用又有何妨?”關何不以為意。
“那可不行!”
“如何不行?”他冷聲道,“難不成,是我的弓……不能用麼?”
“……”羅衝嘴唇微啟,半晌卻沒道出一詞來。
“咦?”遠處金枝眼睛一眨,不由問道,“關何怎麼非得用他的弓不可呢?這用誰的不都一樣麼?”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奚畫得意道,“他們要玩小把戲,咱們就將計就計。俗話說,別人家的東西總是最好的,那我們乾脆就用他的!怎麼也放心些,若是他不肯,這弓上決計有問題,屆時非要討回去,那也百口莫辯了!”
“這招好!”金枝撫掌讚道,“諒他們也不敢再耍花招了!”
她得意:“那是。”
“別高興得太早。”
身後站著的宋初涼涼開口,“你想到的,別人未必想不到,不怕他耍手段,就怕他也‘將計就計’。”
“嗯?”奚畫沒聽明白,歪頭看他,“什麼意思?”
此時,正對面的蘭亭書院也低頭竊竊私語。
旁邊的文金雲見關何換了弓,不由心急如焚,忙朝婁方亮道:“公子,怎麼辦?這小子拿了咱們的弓,一會兒羅衝拉不開弓,豈不是玩完了!”
“怕什麼。”婁方亮絲毫不擔心,悠閒自得地拿著茶杯慢慢兒的品。
“天鵠的人又不是傻子,吃了一回虧必然長記性。我就料到他們會想著換弓。”
“公子料到了?!”文金雲不由驚訝,“那這麼說來,公子是另有計策?”
“還需什麼計策?咱們給他用的弓本來就是好的,羅衝手裡那把才該是拉不開弦的。”
“噢!”他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公子果然是聰明!在下佩服,佩服!”
與此同時,榕樹之下的三個人……
“壞了壞了壞了!”涉風急得團團轉,“這小關也是,早不開竅晚不開竅,怎麼這會子想著換弓用!你們說,怎麼辦好啊!”
青衣聳了聳肩,兩手一攤:“還能這麼辦,幫倒忙咯。”
紅繡:“……”
涉風抓耳撓腮來回踱步半天,眼見那邊要開弓了,只得拉著青衣問:“小子,再去換一次,行不行?你不是手腳麻利麼!”
“廢話!”青衣一手甩開他,“這麼多人,輕功再好也沒法子從他兩人手上搶來換去啊!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那邊那個能不發現麼?”
“誒,這……”涉風惱火地扶著額頭,費力的想了半刻然而毫無收穫,“命裡註定啊,看來這場得輸了!”
“沒事……”紅繡在他肩上輕拍了一下,“輸了一場後面還有五場呢,先別洩氣。”
“哎!”涉風重重嘆了口氣,一手錘在樹幹上,另一手則頭疼地摁著眉心。
青衣撅了撅嘴,拿腳踢著地上的石子兒,忽而抬眼看了下場上,眉頭登時一擰,觀察了少頃,才不以為意道:
“他那不是射得很順嗎?”
涉風立時猛抬頭:“真的假的?”
“自己看。”
他舉目一望,果真見關何連續取了箭搭在弓上,嗖嗖幾下,箭箭穿透靶子,正中兩個紅心。倒是一旁的羅衝咬牙半日也沒有把弓拉開。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而看他輕輕鬆鬆贏得比賽,周遭眾人都鬆了口氣。
奚畫很高興,她覺得這是自己提醒有功。
紅繡一行很高興,她們覺得這是青衣偷樑換柱有功。
關何也很高興,他覺得自己的實力還是在的。
……除了對面尚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婁方亮。
文金雲愣了半刻,才偏頭提醒他:“公子,咱們好像輸了誒。”
“廢話!”婁方亮扇子一收,指著他就罵道,“本公子是瞎的啊,要你說!”
*
雖是經歷一番險阻,好歹第一場總是贏了。
午時將至,第二場要等到兩個時辰後,眼見王爺王妃退席,瞧熱鬧的也都紛紛散了。
遠遠看到關何從較場中間走下來,奚畫歡歡喜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