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正月,天寒地凍,柳氏母子跪在地上凍的瑟瑟發抖,燕明軒說,“母妃,我要去茅廁。”
柳氏下意識就要反對,去茅廁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但不讓去也不行啊,她看向屋中,輕輕的喊了一聲,“姑娘,軒兒要去茅廁,能否......”
小七連頭都沒抬,坐在屋中和珍珠翡翠清風明月嘮嗑,揮了揮手,“侍衛大哥帶他們去。”
侍衛領命,七姑娘是太子妃身邊的得力干將,她的話在燕王府是很有分量的,或者說,夜諾言身邊的人在燕王府都是很有分量的,從氣勢上就震懾燕王府的人一頭,再加上自家太子爺是個懼內的,見到媳婦就慫的跟什麼似的......
唉,腰板挺不起來啊。
侍衛領著燕明軒去茅廁,柳氏也要跟著去,侍衛不準,強行將他按在原地跪好。
燕明軒慫慫的跟著去侍衛去了,剛進了茅廁沒一會兒,一盆帶著冰塊的冰水從頭頂澆下,澆了個透心涼。
他驚叫一聲,“啊......”
門口的侍衛就當沒聽到,敲敲門,“你好了沒有?快點。”
燕明軒雙手抱著身子,哆哆嗦嗦的從裡面出來,“有,有人潑我。”
“潑你就潑你唄,怎麼?你還潑不得了?趕緊回去。”
柳氏的擔心果然沒錯,燕明軒跟個落湯雞似的回來了,全身冷的打顫,嘴唇都白了,她心疼的哭了起來,把兒子摟進懷裡,衝屋內哭道:“姑娘,能不能讓大夫過來一下,我兒被潑冷水了啊。”
小七嗑著瓜子,頭也不抬,“那就受著吧,這是你們該受的。”
“你們欺人太甚。”柳氏怒吼一聲,抱起燕明軒就走。
幾個婆子堵在院門口,手裡拿著燒火棍,凶神惡煞的看著他們母子,“往哪走?擾了我家太子妃休息還想走,幾位老姐妹兒,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幾個婆子圍了上去,手下不留情,拿著燒火棍對著柳氏和燕明軒一頓毒打,打的很有技巧,是經過專門培訓過的,就挑著打了疼,還打不死的穴位下手。
日夜閣的院子裡傳來嗷嗷的慘叫聲,柳氏把燕明軒護在身下,大部分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諾言從窗戶縫看去,多少有點動容,但不足以讓她大發慈悲,這種人不值得同情,或者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初仗著自己是側妃又生了兒子,一個勁兒的在齊王府後院作威作福,明面上跟魏傲芙挺好,實際上天天盼著她死,什麼時候氣兒不順了都找小瑾瑤出氣,這種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她又何時同情過別人?同情過瑤兒?
這麼一想,諾言剛剛升起的一點憐憫之心就煙消雲散了。
“看來,還真是。”
燕無天問:“真是什麼?賤人捱打他不愛看。”
“真是,割到自己的肉了才知道疼。”
他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割到自己的肉了再不知道疼,那就是傻子。
幾個婆子把柳氏母子打了一頓送回小屋去,也沒丟在釘床上,就丟在冰冷的地板上,然後扔在地上一盆冷透了的剩飯。
大夫去給他們治傷,諾言交代了,不能讓他們死了,但也沒必要讓他們舒舒服服的活著,身上帶點傷,時刻知道痛才好。
晚上,一條蛇扔了進小屋,一陣驚恐淒厲的喊叫聲響徹夜空,驚飛了樹上的夜梟。
一連幾天,這對母子肉眼可見的瘦了好幾圈,被折磨的有點不成人樣了,身上華麗的衣裳也換成了破破舊舊的粗布衫,吃的都是冰冷的剩飯,沒事就要在院子裡跪一跪,晚上還有各種蛇蟲鑽進小屋,還沒有床睡覺,縮在角落裡熬得都快成鷹了。
諾言去了趟麗都府衙,讓袁傑派人把魏傲芙帶過來,她問:“魏家那邊沒點動靜?”
袁傑答:“沒有,一點動靜沒有,就好像這個女兒跟他們沒有關係似的。”
諾言露出鄙夷的神情,“對於魏家來說,女兒就是用來拉攏人脈的,一旦人脈沒了可以利用的價值,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對他們也就沒用了,其實不用我說,你們也都知道魏家的作風,但我就是看不慣,女兒怎麼了?女兒不是人嗎?如果不是母妃攔著我,我早就滅了魏家滿門了。”
一屋子伺候的人深以為然,倒不是因為魏家行事作風這件事,是太子妃真的可以滅了魏家滿門。
能跟血嬰那玩意過上幾招的人,那得是什麼狠角色啊。
魏傲芙被帶過來,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但總體看來還是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