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顫抖著,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如果那幾年她沒有苛待過瑾瑤,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之災了?
她強弩著下床,只為了救燕明軒,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在釘床上過夜?那還有命活到天亮嗎?
大腿和手掌上的皮肉被刮裂開好幾道,她忍著疼痛將燕明軒從床上抱了下來,哭著檢查他身上的血痕。
小七輕蔑的哼了一聲,“哼,怎麼著?心疼了?都已經是半大小子了,還哭鼻子,燕瑾瑤受這些罪的時候可有哭過?可有人心疼過?”
還比瑾瑤大兩歲呢,就這?
小七看不起他。
幾人撤了出去,門口有侍衛守門,母子二人在屋子裡抱頭痛哭,這一夜,註定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燕明軒哭著道:“母妃,我想回王府,我不想在這裡了,你帶我回府好不好?”
小七在門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進去揍他一頓,這孩子是不是傻?和小瑾瑤比差遠了。
柳氏哭著說,“軒兒乖,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們等父王來接我們好不好,軒兒是男子漢,要堅強,要保護母妃啊。”
燕明軒哭的更大聲了,“我不要,我保護不了你,我還小,我就想回王府,母妃你叫父王來接我們啊,我不要在這裡,這裡好恐怖。”
母子倆抱頭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小七翡翠端著飯菜進來,就那麼往地上一放,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了一句,“趕緊吃,吃完我家太子妃還要見你們呢。”
那飯菜......饅頭醬菜,上面還有牙印,都是別人吃剩下的,而且已經冷了。
“這,這都是別人吃剩下的,有沒有新的熱乎的啊?”柳氏問。
一聽這話,翡翠的潑辣勁兒上來了,“嘶~~~有你們一口吃的就不錯了,愛吃不吃。”
臨走前,又冷冷地丟下一句,“趕緊的,一會兒我再過來,若是讓我家太子妃等你們,有你們好受的,聽見沒有?”
燕明軒對翡翠有印象,在清揚閣的時候他最怕的兩個人一個是翡翠,一個是小七,至於影一他們,他都沒見過,見過得嚇死。
“母妃,我不要吃這些,這些不好吃,我要吃肉粥吃肉包,母妃~~~~”
柳氏心中嘆息,還肉粥肉包呢,看到這幾塊碎饅頭,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為燕瑾瑤出氣呢,這是讓她感受豬狗不如的生活呢。
可她能反抗嗎?反抗得了嗎?王爺都被關起來了,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出來呢,王妃就算有魏家撐腰,也不會管他們母子的死活,她還能指望誰?
如果這話問諾言,諾言一定會告訴她,女人還是要自己有本事,如果連自己都靠不住,誰又能讓你靠?
柳氏拿起饅頭聞了聞,不是餿的,還能吃,可就是別人吃剩下的,多少心裡有些膈應,養尊處優這麼些年,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都有人伺候著,更別說吃別人剩下的了。
柳氏一狠心,強硬的把饅頭塞進他嘴裡,厲聲道:“吃,給我吃,你要想活著就給我吃,否則就和你父王一樣去牢裡待著。”
燕明軒還沒見過母妃這麼兇狠的時候,嚇得哭了起來,塞進嘴裡的饅頭又吐了出來,“我不吃,我不吃,這不是我該吃的東西,我要吃肉包。”
柳氏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他幾巴掌,哭著說,“你能不能爭點氣啊,你姐姐都能吃得了,你怎麼就吃不了?”
“她沒有母妃,我有,我為什麼要吃這些東西?啊~~~”燕明軒哭得更大聲了。
這話說的,外面的侍衛都聽不下去了,故意罵了一句,“什麼玩意,嬌生慣養的狗雜種。”
燕明軒開啟房門,指著外面的侍衛,哭著問,“你們剛剛罵誰是狗雜種,我父王是齊王,我要告訴父王,讓他砍了你們的腦袋。”
侍衛嗤笑一聲,“你搞清楚狀況吧少爺,現在你們是燕王府的階下囚,齊王已經被關進麗都府大牢了,這輩子能不能出來還要看我家太子妃的心情呢,你還跟著叫囂?”
“唉~~~何必跟他一個傻子較真,太子妃說過,人傻是一輩子的事兒。”另一個侍衛道。
“那倒也是,行了你們吃飽沒有?吃飽就趕緊去日夜閣,我家太子妃等著問你們話呢。”
柳氏下意識的問:“太子妃要問什麼話?”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走吧。”
母子倆被侍衛帶到日夜閣的院子裡,小七從裡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