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達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子彈一樣,不過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溫和,“濟堂,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好吧,我再說一次,小蕾真的嫁了,她已是史蒂夫的妻子,而且已經懷上史蒂夫的孩子。如果你還不信,我給你看樣東西吧。”
話畢起身走到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三張照片轉回來,放在鐵濟堂面前的茶几上,“濟堂,這是小蕾和史蒂夫的結婚照,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鐵濟堂拿起那三張照片看了兩眼,重新放下在茶几上,淡淡吐出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夏仲達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綻放出笑容,“這就對嘛,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何患無妻?你父母不在了,夏叔叔給你做主,將來我親自給你物色一個,送到馬尼拉去,所有費用包在我身上。”
鐵濟堂卻說:“謝謝夏叔叔這番心意。不過我還是想見小蕾一面,向她表達一下我的祝福。”
夏仲達接過話:“祝福什麼呢,我看這就沒必要了。”
鐵濟堂調轉話頭:“還有就是,當年我答應小蕾要到碼頭去送你們,但我卻失約沒有去,所以我要當面給小蕾道個歉。”
夏仲達把手一擺,“這就更不必了。這用得著道歉嗎?都過了那麼長時間,何況那是你父母去世的原因,並非你的過錯,小蕾早就沒放在心上了。”
鐵濟堂說:“我想還是見一面道個歉最好,否則我內心就一直內疚不安,譴責自己,就算小蕾沒放在心上,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夏仲達怫然不悅,“聽你這口氣,好像是在責怪小蕾。我都說了,這不能怪小蕾,誰讓你四年前頭腦發熱上什麼戰場抗日。當初,你如果肯跟我來美國,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話到這語氣轉和,“濟堂,聽我說,回馬尼拉去吧,不要和小蕾見什麼面了,這樣會讓小蕾十分難堪。”
說完又走到辦公桌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支票,踱到鐵濟堂面前,“這是五萬美元花旗銀行的現金支票,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你回到馬尼拉,到花旗銀行去兌現,然後用這筆錢作資本,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做成一番事業。”隨即把支票遞過去。
鐵濟堂伸手接過支票,夏仲達的眼角露出玫瑰般笑意,他的目的已達到,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金錢的誘惑。
鐵濟堂看了眼那張支票,然後站起身來將支票塞回到夏仲達手裡,“我對錢毫無興趣,這張支票你還是收回吧。”
夏仲達瞳孔在收縮,眼角的“玫瑰”瞬間枯萎,他實在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人對錢不感興趣。然而他似乎忘了鐵濟堂是他的結拜兄長鐵開的兒子,對錢還真的根本不在乎。
鐵濟堂若是在乎錢,他很快就可以成為千百萬乃至億萬富豪,何況這區區五萬美元。
而在夏仲達的思維里人是絕不可能不愛錢,人只會嫌錢少,不會怕錢多。
他看著鐵濟堂,嘴角掛著不滿,“你嫌錢少是嗎?五萬美元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對於很多人來說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
早在馬尼拉時鐵濟堂就瞭解夏仲達的為人,卻沒想到他會用錢來打發自己,更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激起一腔豪情,朗朗一笑說:“別說是區區五萬美元,就是五百萬美元堆在我眼前,我也視之為糞土,不為所動。”
夏仲達聽得心頭氣起,鼻孔重重地哼出一聲,“你和你父親都是一個德性,這輩子跟錢有仇。”
鐵濟堂說:“夏叔叔,你既然提起我父親,那就請你看在我父親的面上,讓我和小蕾見一面。”
夏仲達把臉一拉,“不行,我是絕不會讓你和小蕾見面。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我連見都不會見你。”
鐵濟堂見他拉黑了臉,知道這人求他也無用,便說:“我既然來了美國,不見到小蕾,我是絕不會回馬尼拉。”
夏仲達嘿嘿冷笑,“你現在離開洛杉磯回馬尼拉,還有五萬美元可得,如果你一意孤行,就算你能飛天,我也有辦法讓你往地底裡鑽。你想要見小蕾,那是痴人做夢。”
鐵濟堂淡淡說:“既然夏叔叔不讓我見小蕾,那我自己想辦法去見,告辭了。”說完邁步往外就走。
夏仲達卻叫住他,“慢著,你父親還有一些遺物在我這,你拿走吧。”然後走到書櫃取過一個包裹,步過來扔給了他。
鐵濟堂接在手裡不知是什麼物件,也懶得去問,略略看了一眼,扭頭便走出夏仲達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