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濟堂在房間裡等了幾分鐘,不見有人來,他也不著急,站起身踱步到一旁的紅木書櫃,拿下一本書心靜氣閒地翻看。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突然開啟,三人甩步走進來,領頭一人瞧見鐵濟堂便哈哈笑說:“哎呀,濟堂,你可來美國了,真是想煞叔叔。幾年不見,你越是英氣逼人。”
鐵濟堂見了那人卻並不感到意外驚訝,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當下淡淡一笑,“夏叔叔,我也很想你們,只是你們太難找了。”
那人正是夏仲達,身後兩人卻是那天他與蕭雲山在教堂撞面時帶去的嶽榮與盧慷傑。這兩人拿眼朝鐵濟堂瞧了一番,眼裡閃著怪異之色。
夏仲達見鐵濟堂竟如此淡定,倒有些意外,乾笑一聲說:“濟堂,你沒有死,叔叔我真是太高興了。你還活著啊,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鐵濟堂聽得這話倒是有些納悶訝異,便問:“夏叔叔,誰說我死了?”
夏仲達指了指沙發說:“坐下來,我慢慢和你說吧。”
鐵濟堂隨他在沙發上坐下。嶽榮與盧慷傑卻自個兒往一側牆邊的兩張椅子步過去坐了,不時用眼角瞟向鐵濟堂。
只聽夏仲達說:“三年前,也就是我們一家到了美國半年後,有位在馬尼拉跑碼頭的老鄉,冒著生命危險運了批貨來洛杉磯。剛巧我碰上他,就請他到家裡作客,向他打聽你們一家子的情況。不料卻從他口中得知你父母被人殺害的事,他又說你在戰場上犧牲了。當時,聽得這噩耗,我們一家都是悲痛不已。唉!還好蒼天有眼,你沒有死,我真是……真是高興啊。” 說著扭過頭掏出汗巾抹了幾把眼,眼淚沒見有,倒把眼給抹紅了。
鐵濟堂淡然而說:“謝謝夏叔叔的這份心意,我也很慶幸沒有死。”
夏仲達紅著眼睛瞧著他,“濟堂啊,你夏叔叔這幾年也不容易呀。剛到美國時,許多人對我冷眼挖苦,排擠欺負,我忍氣吞聲帶著一家子輾轉了多個地方,後來才在一位美國好友的幫助下來到洛杉磯安定了下來。我這位美國好友就是洛杉磯的現任市長威廉·懷特先生,他不僅是個政界人士,還是個大企業家。
到了洛杉磯,我一步一步地將生意重新做起來,這家酒店就是我其中之一的產業。我將公司的總部設在這裡,估計在洛杉磯沒有哪家公司能比得上我的公司這般豪氣。”話到這,把手一揮得意地嗑出一句:“這是我的辦公室,濟堂,你看咋樣?”
鐵濟堂環顧一眼,“很好,很奢華。”轉而望向夏仲達,“夏叔叔,小蕾她還好吧。”
夏仲達嘆了口氣,緩緩而說:“自從得知你犧牲的訊息後,小蕾是整天憂傷不樂,我和她媽媽為她真是把心都擔碎了。
那時,我常常為她舉辦一些交誼派對,邀請許多年輕人來參加,和她交朋友談心,希望她能快樂開心起來。
後來她和我那位市長朋友的兒子史蒂夫最為投緣,兩人交往一段時間後誰知竟生出了感情,彼此都深深愛上了對方。”
話到這往鐵濟堂瞧去一眼,卻見他臉上表情恬靜淡然,不由心下暗暗念道:“這小子,還挺沉得住氣的,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
稍為一頓,夏仲達接著說:“濟堂啊,這可不能怪小蕾呀。當初,我叫你來美國,你不答應,你央求我讓小蕾等你五年。我當時說五年時間不長也不算短,這期間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你應該還記得吧。
現在還真發生了變故,這是天意啊!誰也無法預測,無法阻止。濟堂啊,小蕾現在已經嫁給了史蒂夫,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她已不再愛你。為了小蕾的幸福,你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我想你還是回馬尼拉去吧。”
鐵濟堂本已從夏東雄口裡聽過此事,這時再聽夏仲達說起,雖是心裡不信,可心頭還是一陣翻滾,隱隱作痛。
他默默地坐著,好一會兒才開口:“夏叔叔,小蕾曾是我的未婚妻,不管怎樣,我都要見她一面,跟她當面問個明白。如果她真的對我已無情義,那時不用你說,我自會打道回馬尼拉,絕無半點無賴行徑。”
夏仲達卻說:“濟堂,你還有什麼好問的呢?你這一問不是讓所有人都指責小蕾無情無義了嗎?何況小蕾都已嫁給史蒂夫,你跟她見面又有什麼用?倒不如不見,免得大家都傷心為難。”
鐵濟堂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心思沉浮,理了理頭緒說:“夏叔叔,我希望你給我說句實話,小蕾真的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