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山朝這兩人睥去一眼,“對牛彈琴,牛永遠都聽不懂琴音之意;駐留在山腳仰望高山之巔的人,又如何領略得了巔峰的意境?”
先頭那人鼻尖一掀,“聽蕭龍頭這話的意思,似乎是說你已到達武術巔峰的境界?我看未必,所謂手底下見真章,打過才知。”
歐陽智插上一句:“嶽榮,如果不服,我來跟你打一場,你自然就會見到真章了。”
這嶽榮未回話,他身旁另一人說:“歐陽堂主,如果你想打架,何須嶽大哥動手,我來陪你玩玩就行了。”
蔣潮起這時開口:“盧慷傑先生想玩,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太極陰陽拳。聽說你來美國不到五年時間,可挫敗不少人,我倒想看看你的陰陽拳到底是如何了得。”
嶽榮鬼鬼一笑,“那就好極了,我們不妨約個時間打一場,時間就定在這個禮拜五怎樣?”
盧慷傑接上話:“至於地址就選在舊金山唐人街的朴茨茅斯廣場,那地方挺大的,容得下好幾百人看熱鬧。哈哈,這場戲我們可得辦得熱熱鬧鬧才好玩。”
歐陽智和蔣潮起正要開口應允,蕭雲山卻說:“沒這個必要,強龍豈會跟草蛇爭鬥?想跟我們打,你們還不夠這個資格。”
喬力嘲諷說:“蕭龍頭恐怕是年紀大了,膽魄變得小了,怕是輸不起吧。”
蕭雲山反唇相譏:“量你們一群狐狗之黨,哪裡有種見識得上強龍之威。”
喬力陰著臉冷聲回?:“連比鬥都不敢應戰,還自稱是什麼強龍,我看不過是條病龍而已。”
嶽榮嘎嘎怪笑,“說得好,什麼強龍?就是一條病龍,只會吐舌頭過嘴癮,被我們輕輕一唬,立馬變成了縮頭龍。”
盧慷傑也怪笑譏諷:“縮頭龍!哈哈,我以為只有烏龜王八才會縮頭,沒想到‘龍’也會縮頭,真是奇哉怪哉。這龍頭縮到龍屁股裡,還有什麼威風呢?”
蔣潮起虎眉倒豎,把眼一睜,“滾你爺爺的屁,狐狗之輩目光何其短小,龍頭忍讓你們是因為他肚量大,不計較你們的挑釁,誰真個怕你們了?再個是不想讓外人看到我們華人自相火拼,拿我們當笑料看,懂嗎?”
歐陽智卻搭上句:“對待狐狗之輩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看看龍的威武,否則他們還以為自己就是虎豹呢。”
喬力接過話:“我正想看看你們的龍威,有本事就應下挑戰,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分個強弱,靠耍嘴皮子算什麼英雄。”
蕭雲山冷冷一笑說:“你師父曾對我說過,在他眾多弟子之中以‘五虎’為傑,‘五虎’之中以你為最。可惜你愛慕富貴,甘為人爪,少忠義之情,否則你也能成為一方豪傑。”
喬力負手望向教堂的屋頂,話帶譏意:“人生在這個世界,又有哪個不愛慕富貴?像蕭龍頭這等站在富貴之上的人,不也還整日為富貴忙命?”
蕭雲山一臉不屑說:“你和你師父差遠了,根本不明白富貴的含義。富貴有君子富貴和小人富貴之分。君子懷有仁德之義,立身富貴,是為了造福一方;而小人非奸即盜,謀取富貴,只為了自身享樂,就算擁有千萬榮華富貴,在這天地之間也如行屍走肉枉自為人,一得不到他人的尊敬,二得不到神靈的護佑,活著有什麼意思?”
這番話懟得喬力一張臉發青脹紅,他無處出氣,一腳猛踢向身旁的長椅,咔嚓一聲那張長椅的一角被踢個稀巴爛,倒飛出去砸在另一張長椅上。
嶽榮把嘴一撇插上話:“蕭龍頭說得太狂了吧,你有何德何能自稱君子?”
蕭雲山朝他掃睨一眼,“南海虎拳的嶽榮,你也是來自我們泱泱中華大國,應該受過孔孟之教,怎麼連為非作歹四個字的含義也不明白?還跟我論什麼君子。”
嶽榮怒目瞪著他,重重地哼了聲,閉口不說了。
盧慷傑接過話來:“蕭龍頭,我聽說當年你也是個街頭混混,壞事做了不少,怎麼現在大言不慚倒充起好人來了?”
蕭雲山目光如電射向他,嘿嘿冷笑一聲,“盧慷傑,虧你還是太極門的拳師,陰陽不分,是非不明。人生天地之間,誰能無錯?人的錯對好比陰陽,錯了就改正,由陰轉陽,積些德善,這才無愧於來這個世界一趟。莫以為在暗地裡搗些陰謀詭行,太陽就照不到你,別人就看不見。錯了,太陽的光輝是無比明亮,就算你躲在陰宅裡,它一樣能照出你的妖形。”
這番鏗鏗之言,駁得那盧慷傑也是啞口無言懟不上話來。
夏仲達這當兒咔咔乾笑幾聲,插上話說:“蕭龍頭真是舌如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