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一時又開始恢復安靜寧和。
馬丁神父朝蕭雲山看了眼,然後淡靜而說:“大衛,我雖然聽不懂剛才你跟夏先生他們的對話,不過從你們的語氣神色上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過矛盾?”
蕭雲山如實回:“是的。人活在這世界上難免會跟一些無緣的人產生矛盾,你說是嗎?老朋友。”
馬丁神父微笑說:“話是如此,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些事情能放得下就把它放下,也未必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蕭雲山卻說:“老朋友,我現在恐怕還達不到這種境界,有些事我沒法放得下,有些人我也沒法瞧得起。”話到這卻突然問了句:“尼古拉斯,剛才那位夏小姐好像跟你挺熟的是嗎?”
馬丁神父說:“是的,她是我們教堂小學的音樂老師。”
凱瑟琳這時插上話:“蕭先生,你跟夏先生之間的矛盾,希望別扯到夏蕾身上。”
蕭雲山轉頭看向她和藹一笑,“凱瑟琳,你和夏蕾小姐是好朋友是嗎?”
凱瑟琳點了點頭說:“是的。她是個非常善良而且有愛心的女孩,我不希望你跟夏先生之間的仇怨牽扯到她身上,讓她受到無辜的傷害。”
蕭雲山溫聲說:“放心吧,我沒有一絲兒要傷害夏蕾小姐的念頭。我跟她父親也談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怨,不過是生意上有些糾葛,我保證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凱瑟琳展顏致禮,“謝謝你,蕭先生,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蕭雲山微微笑說:“凱瑟琳,你真夠朋友,夏蕾小姐能夠認識你這樣有情義的朋友實在是幸運。”
凱瑟琳說:“夏蕾是我最好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得為她著想。”
馬丁神父接上話說:“夏蕾這孩子雖出身富豪家庭,但心裡卻有著無盡的憂傷,真是難為她了。”
凱瑟琳鼻尖兒輕輕一蹙,“確實如此。她總是念念不忘過去,不願開啟心扉去接納今天與未來。”
馬丁神父說:“從這來看她又是個不幸的人。”
凱瑟琳憐憫而言:“夏蕾確實有些不幸,四年前菲律賓戰爭將她和她未婚夫相隔太平洋兩岸,後來她未婚夫在戰場犧牲了,這讓她傷心欲絕。此後她心裡卻一直放不下天堂的未婚夫,以至於憂多樂少。今天她父親又讓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她整日鬱鬱寡歡,真讓人擔心她未來會不會得到幸福。”
蕭雲山聽得這番話大感驚訝。夏蕾的未婚夫是鐵濟堂,他是知道的,凱瑟琳卻說鐵濟堂死了,而這話應該是夏蕾告訴她的,這讓他感到十分詫異。如果這話是真的,那麼前些天他所見到的鐵濟堂豈不是假的?難道這裡面又有什麼古怪?可鐵濟堂和鐵開無論相貌還是神情都是十足相像,這根本就無法裝作的。難道他見到的是鐵濟堂的鬼魂?這似乎更是無稽之談。再聽得夏蕾就要出嫁了,他心裡又莫名地出現一絲兒驚喜,一時之間心事盪漾起伏不止。
歐陽智同樣感到奇怪,十幾天前在舊金山碼頭他曾聽鐵濟堂說起過與夏蕾的關係,當然也知道夏蕾的未婚夫就是鐵濟堂,聽了凱瑟琳的話忍不住便問:“凱瑟琳小姐,你是聽誰說夏蕾小姐的未婚夫去世了?”
凱瑟琳回話:“是夏蕾告訴我的。”
歐陽智又問:“那是誰告訴夏蕾小姐的?”
凱瑟琳說:“這個我可不知道,夏蕾也沒跟我說。”
歐陽智與蕭雲山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聰明人,腦子一轉大約猜到是怎麼回事。
蕭雲山將目光投向門外喃喃而說:“不知濟堂現今還在不在芝加哥?希望他別怪我。”
蔣潮起卻不知這事,見兩人神色奇怪,便朝歐陽智問:“阿智,怎麼回事?”
歐陽智探過頭低聲給他說了,蔣潮起大感意外,脫口說:“真沒想到濟堂竟然會是……與夏仲達有這層關係。”
蕭雲山說:“我現在倒是有點擔心濟堂突然跑到這來。”話到這忽而朝凱瑟琳打話:“凱瑟琳,夏蕾的大喜之日是哪天?我想送她一件禮物。雖然我跟她父親不和,但畢竟她還記得三年前見過我一面。”
凱瑟琳說:“8月29日。蕭先生,如果你相信我,請你把禮物託給我,我幫你帶去轉交給夏蕾。剛才那三個人兇狠狠的,我還真為你擔心,倘若你親自去,我怕他們對你不利。”
蕭雲山聽了大為感動,突然心頭一開,便說:“凱瑟琳,謝謝你。我突然有個不情之請,真希望上帝能夠讓你答應。”
凱瑟琳爽